閆寸一個箭步便竄出了門。
還未出門,他便單手抓住木質門框,手臂一力,將自己拽上了屋簷。
居高臨下的閆寸瞬間便看清了狀況。
“百里展翅,怪不得你如此熱心地幫我們安排這間小室。”
隨後趕出屋的吳關一聽此話,也明白了情況。
倒也好,省得他解釋了。
閆寸已經由百里展翅逃跑的方向,飛身掠下了屋頂。
半刻後,百里展翅被他拎了回來。
兩人一追一逃,引起了不小的轟動,不少行走的官吏駐足觀望,還有人三三兩兩交頭接耳。
閆寸沒理他們,徑直回了屋。
此刻的百里展翅,一張長臉幾乎成了死灰『色』,汗珠佈滿了額頭鼻尖。
“我我我……沒有……不是……”
他口中胡『亂』叨唸著,似是要為自己辯解,可惜連句囫圇話都說不清楚。
“我們已知道了。”閆寸道。
百里展翅的手虛空抓了兩下,似乎想抓一根救命稻草,可他什麼都沒抓住。
閆寸鬆開拎著他的手,他便撲倒在地。
他的腿已軟得站不住了。
百里展翅一屆文臣,耍耍嘴皮子還行,動起真格第一個就得慫。
“你和張平之,都已跑不了了,”吳關道“問題是誰先招認,誰先招,誰就少吃些苦頭。”
“我沒……我什麼都沒幹!”百里展翅大聲喊道。
他用提高聲音的方式,努力壓制恐懼。
閆寸在他面前坐下,“那你說說,張平之那晚來找你,都跟你說了什麼。”
“他來鼓吹,說許多前朝舊臣都不受重用,大家已聯合起來。”
“聯合起來做什麼?”
“等突厥人來。待突厥大兵壓境,唐軍與其在戰場上正面交戰時,我們便可趁機展開破壞。”
“如何破壞?”
“那辦法可太多了。”百里展翅道“那些人雖位微言輕,卻也不是毫無權利,既可以讓大軍糧草不濟,也可以彈劾汙衊前線將領,使得將領與身在長安的李氏權貴離心……須知道,千里之堤潰於蟻『穴』。”
吳關注意到了他的用詞。
那些人。
好像這樣就能撇乾淨自己與此事的干係。
“這些都是張平之告訴你的?”吳關問道。
“是啊。”
“你竟沒答應?”
“我沒有!”
“這不合理,造反這種掉腦袋的事,若沒有十成把握,他能向你透『露』?萬一你扭頭就告了他呢?
說來也怪,新太子剛剛上位,不知多少人苦於沒幾乎表忠心,你卻正好得知有人要造反,簡直天賜良機。
你若告了他們,必能得到當今朝廷的信任,可你偏選擇了隱瞞。”
吳關沒將話說完。
他搖搖頭,意思是別騙了,這種拙劣的謊言,怎麼可能騙過朝廷的審查。
“那我……我還有救嗎?”百里不染涕淚橫流,他已將吳關當成了那根救命稻草“你救救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