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裝備,一行人只好打道回城。
吳關對兩條犬的表現十分滿意,回城路上不時掏出肉乾來,餵給它們,相比之下人反倒都飢腸轆轆,簡直是大型人不如狗現場。
見閆寸盯著肉乾,吳關便客氣地向他遞了遞,道“你也來一塊?”
閆寸搖頭,道“這樣太危險了。”
“啊?”
“進林子你還敢帶肉,”閆寸道“不怕野獸循著味兒找上門來?”
“咱們這麼多人,還都是尉遲將軍身邊的精兵,什麼樣的野獸來了,都能讓它有來無回。”
“還是小心些吧,”閆寸道“有些群居的野獸,圍獵水平可不比人差。”
吳關低頭想想,覺得他的話在理,“那我下次注意,不帶肉乾了。”
閆寸看著吳關跨在馬腹兩側的腿前後晃『蕩』,很愜意的樣子,又問道“腳傷怎麼樣了?”
“感覺不出疼了。”吳關道“我估『摸』著應該能拆夾板了。”
他抬起上了夾板的腳,撓了撓夾板邊沿的小腿面板,道“可髒死了,取了夾板以後,我要好好洗個澡。”
“那等咱們回京,再找個高明的接骨醫師給你瞧瞧吧……”
“嗯。”吳關滿不在意地擺擺手,有些沒心沒肺地岔開話題道“稽查佈告出去了嗎?”
“佈告今早已已在鄂縣、長安張貼,相鄰的幾個州縣也送去了,最遲明日便可貼出來,也不知有沒有人提供線索。”
“想賺賞錢的人應該不少,”吳關道“只怕到時候線索太多,篩查起來費時。”
令兩人沒想到的是,他們剛到鄂縣的城門,便有守城的兵卒道“兩位快去縣衙吧,有人報官,說是見過你們要找的人呢。”
吳關和閆寸對視一眼,閆寸對伍長道“要不您帶兄弟們先去吃東西,我們去探探情況。”
伍長吩咐手下先去吃東西,然後答道“我與你們同去。”
他還是不太相信兩人。
閆寸也不計較,催馬向縣衙趕去。
前去報官的共有兩人,一名邸店掌櫃,一名醫師。
兩人興沖沖趕到縣衙,組織好了描述情況的說辭,卻被告知此事不歸縣令管,需等待管理此事的大理丞閆寸。
等了半個多時辰,興奮勁兒消耗殆盡,兩人都有點蔫蔫的,歪在椅子上幾乎要睡著了。
見到閆寸進屋,醫師『揉』『揉』太陽『穴』,邸店掌櫃則站起身來,使勁眨了眨眼睛。
“讓兩位久等了,實在抱歉。”閆寸直奔主題道“兩位誰先說?”
醫師年長,邸店掌櫃衝那他一拱手,道“孔醫師先說吧。”
“那多謝了。”孔醫師還禮,道“今早我看到魚市門口的佈告欄裡張貼的追兇佈告,覺我見過那上面的人。”
閆寸自袖內取出一張董大河的畫像,道“您再看看,是不是他?”
“錯不了,他去過醫館,不僅我,我的學徒也見過他。
此人長了一雙三角眼,也不知是長相的原因,還是他確實心中有鬼,看起來不像好人,反正,我一看到他心裡就……就不禁有些警覺,怎麼說呢,就是覺得他不像個好人,需防備著點。”
閆寸問道“他為何去醫館?”
“他受傷了。”醫師指了指自己的後腰,又比劃了一個手掌的長度,道“這裡有一道傷,大約這麼長,他來的時候傷口敷了些草木灰,草木灰可以止血。”
“民間倒是常用。”閆寸點頭,“所以,他自己已處理過傷口?”
“是的,不過他所傷的位置並不方便自己處理,加之草木灰之可止血,並無生肌的作用,他便想買一些好『藥』外敷,讓傷口快些長好。”
“那你賣給他『藥』了嗎?”
醫師搖搖頭,道“本縣有規定,但凡因外傷就醫的,尤其疑似刀斧傷,有兇鬥嫌疑的,皆需報官,由衙役問明受傷經過。”
“這倒是一條好規矩。”閆寸道。
“當然了,自縣令上任一來,鄂縣治安良好,少有兇鬥或鬧事之人。”
吳關問道“難道以前常常有人兇鬥?”
醫師道“倒也不是,不過……從前戰『亂』嘛,活命艱難,人為了活命什麼事幹不出來?”
吳關點點頭,指了指閆寸手中的畫像,回到正題,“那麼,此人可如實稟報受傷原因?”
醫師搖搖頭,道“那可沒有,他一聽說要報官,立即跑了,走之前他丟下一塊碎銀,搶走了一瓶金瘡『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