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來吃飯。”
陶兒幫助江問褪去了官服,拿好了煮熟的粥,江問看著五味脯,淡笑著說道“說起來你很擅長做這個,記得以前你做這個,子明很長時間來府上蹭飯。”
“公子,二叔說吃完飯後,叫你過去陪他說說話。”
“恩。”
江問來到了江浩的門外,就見屋子內一位中年人,正仔細的修剪著盆栽。
“來了孩子。”江浩看著江問,昔日這田地內的魁梧壯漢,今日看起來卻極其的衰弱,讓人心疼。
“二叔。”江問行禮之後,江浩笑了笑,“你就別行那些禮了,那都是給外人看的,來快坐。”
江問跪坐而下,江浩將盆栽往旁邊推了推,“說起來自從你離開我後,我們便很少見面甚至是說話,若你父母仍在今日看見你這番成就,想必極其高興。”
“回去祭拜了嗎?”
“已經去過,陶兒,貂蟬都和我去看過。”江問說道。
“那小洋肯定偷著樂,我打了一輩子的光棍,兒子卻找了兩位這麼美麗的可人兒。”
“哈哈哈,”江浩說著笑了起來,江問也是陪著笑,“是啊,你現在是真的有出息了……”
江浩打量著這位青年,面色雖然稚嫩卻已經有了威嚴,眼中透露著不可動搖的自信,氣質斐然。
“你現在是什麼官?”
“御史中丞。”
江浩微微皺眉,他跟江問的父母不同大小就是個混油子,喜歡玩,不曾念過書,所以也不知道這個官到底多大。
心裡想要說什麼,卻不知道該不該開口,畢竟他知道如今的自己與這位侄子比起來,可謂天高地遠,相差太大了。
“二叔有話儘管說,不必掖著,昔日若不是你將我從黃巾手中救回,現在恐怕只有路邊的一具森森白骨,待只野狗叼了去。”江問說道。
“長蘇,我們江家只有你父親這一脈有字,其餘都是粗人,”江浩說道,“昔日你派人來富春接我,我聽到了我的侄子當官了,高興的整夜睡不著……”
江問看著江浩,神色略有些闇然,說道“二叔我知道你想說些什麼。”
“我早已經聽說了,這件事極其兇險,你乾的事能不能停下,我們江家就你一根獨苗了!”
“二叔,我敬你為父親,但這件事我必許做,如果你真的當為孩子,我希望你不要勸我。”江問說道,“這件事本就不易,已經是條險路,我不希望後面還有拽著我的人,更不希望那個人是你。”
“拽著你是為了讓你回頭,這世上能做這事的人不止你一個,為何不讓他們做,偏偏你自己踏入了險境!”江浩嘴唇顫抖的說道,“我的命不要緊,反正只有你一個牽掛,而你不同,這個家你已經有了妻,以後還會有子嗣。”
“二叔,這件事我知道,但這件事只有我來做,而且這是我心中的虧欠。”
“什麼虧欠值得自己把命搭上,孩子你小時候可不是這樣的,你小時候可是都是把自己性命放在最前,記得有一次你偷吃了別人家的雞,要是被現了那可是打斷手腳的。”
“你呢就躲在山裡,天天吃野果,叫我給你悄悄送飯,風頭過去了你就跑了回來,雖然最後被你爹知道了,那屁股腫得……”
江問笑了笑,“小時候的怎麼能與現在相比,二叔我已經成人,有了自己的官職,在其位,謀其職,你不也時常抱怨當官的為虎作倀,想要一個太平嗎?”
“可現在不就是太平嗎?”江浩說道,“我們家這麼安安樂樂。”
“可其他人家不如此。”
“他們與我們何干?”江浩說道,“孩子,我們不是救世主,我們只是普普通通的人,我們能做的很有限,我們過好自己的日子。”
江問搖了搖頭說道“二叔好好休息吧,我現在有點事。”
江問走回到了自己的書房,陶兒端著酸梅湯,“公子,二叔他和你說了什麼?”
“沒說什麼,幫我研墨。”
街道上,一輛輛龍車鳳輦,程普披肩執銳,坐在戰馬上威風赫赫,而在帝駕之內的劉協,卻是一臉的死灰色。
隨同他的只有太監與一些婢女,昔日對自己忠心的大臣,站在人群之中不斷潸然淚下,事到如今他們也知道漢室的氣數,已經盡了!
“陛下,陛下……”
“爹不可以去!”楊修一把攔住了楊太尉,“丞相如今已經不追究衣帶詔一事,你若是現在上去,又會給了他人口實,丞相之所以讓天子遷都,就是為了將他移除權利中樞,如今的天下與局勢已經是丞相一人說了算!”
“可惜我楊家世世代代為漢臣,怎麼會落入如此境地啊!”
“爹,你不能上去,咱們司馬家好不容易免於水火之中,不可以再次犯險。”
“仲達我知道,我就看一眼,貼近點看一眼。”司馬防眼神之中帶著垂暮與哀痛。
程普看著這些漢室的官員,面色平淡,周圍的兵卒則是慢慢抽出來兵戈,若是有人敢向前,便立刻就地誅殺!
不過這些官員雖然神情悲痛,但經理了牢獄之災後,心中都已經有了分寸沒有一個敢上前的。
“程普老將軍此次一行不知道多久回來,我來為你送行!”孫權笑著說道。
“你們家兄弟,相比丞相我更喜歡你,只是可惜你不是世子,”程普說道,“對了眼下我即將離開襄陽,你幫我帶句話給其他將軍,將他們把江問看緊點,我雖然不在,也別讓他翻出浪來!”
孫權的身子微微顫抖,但看不清他的臉色,“這是自然,老將軍的話仲謀一定如實傳達,老將軍保重!”
程普點點頭,“啟程!”
江問府,周瑜向著陶兒行禮後,便來到了江問的書房,看著江問正一篇篇的寫著九品中正制。
“伯符此次接著將天子遷都的名義讓程普遠離了襄陽,給你的壓力倒是減小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