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位於青州城之外,二龍山山上,暴雨如注。
只是刷在地面上,層層砂礫,卻浸染著一層不祥的殷紅。
而隨著暴雨的沖刷,這些血跡逐漸擴散而去。
最終不見蹤影。
人生如血,難以常駐。
終究會被風化,消弭,失去蹤跡。
人生在世,不過如此。
陳靖川看著斬落的人頭,不由得啐了一口,而後將屍隨便踢了兩腳,踹到一旁,大戰開啟之時,又下了一場大雨,徹底遮住了視線。
有人說是不祥的徵兆。
結果當對手全軍覆沒之時,又變得欣喜若狂。
人吶。
可真是多變的生靈。
反覆無常。
陳靖川對於這場大勝沒有什麼驚喜,但看著這些劫後餘生的壯丁,不由得有幾分無奈。
在先手突擊的情況下,仍是有不少手下死於非命。
這些人的戰鬥在實戰之時,就已經技術變形,恐懼是一把彎刀,能夠徹底把一個人摧毀了去。
陳靖川看了看死去者的面容,有幾個可是上好的苗子,可就在很折了,實在讓他有幾分不甘心。
可終究人死如燈滅,一切了無蹤。
不過活下來的人,年紀往往要小一些。
這個年紀的孩子往往對死亡沒有什麼恐懼,而在是非善惡上更是混沌不堪,他們的刀子從不猶豫。
甚至將這場盛大的殺戮當做遊戲。
陳靖川雖然不喜歡這種態度,但不得不承認這樣對於戰場的恐怖適應力,即便是他都有幾分駭然。
不過,明面上,他們都用憧憬的目光看著陳靖川,陳靖川就是他們心目中的神!
他一騎當千,殺入敵陣的悍勇姿態,給他們留下了無窮的回憶。
少年心中總要有一個追逐的英雄,一個太陽。
這年頭的少年是最容易產生信仰的。
陳靖川便是要給他們的心中樹立起自己不可戰勝的信仰。
他拉過一旁的少年說道“將幾個要計程車官頭顱割了,我們帶回去。”
他想起那些密謀在一起的狼狽之徒,不由得冷笑道“既然他們想要與這些人見面,那就讓他們好好見見。”
……
夜雨磅礴。
山風呼嘯。
幾個老者仍聚合在一處,只不過,他們的腦,已經變成了一個高高坐在位置上,睥睨眾人的青年。
他的表情有幾分古怪,看起來似是有幾分彆扭,但實際上只不過是在笑,他的笑聲猶如夜梟。
眾人心情複雜地低下了頭,空氣之中,只有雨點打在窗臺,還有火焰在篝火之中跳動的聲音。
“你們還有什麼點子嗎?想要對付那個人,可還不夠啊!”
“你說你有自己的門道,怎麼還用得上我們。”不知道誰小聲嘀咕。
“老不死的東西,叫你想辦法,不是叫你牢騷。”青年站直了身子“既然如此,那便按照原定計劃行事罷……”
他話音剛落,整個空間的大門被人一把推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