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
“我先問你,這段日子白麻布為何價格看漲?”
“自然是因為國喪。”老管事恍然,“原來如此,看來這人也是為此而來。可為何會要如此之多,難道是想轉賣獲利不成?”
李若虛呵呵笑道,“我原本也如此想,不過聽他一口河南口音,又自稱是衛輝府人士,加上這行事作派,恐怕多半是藩王府上的門客。”
“藩王府?”老管事聞言一驚,喃喃道“衛輝府……莫不是……潞王?”
“你還算有些見識,恐怕真是如此了,我聽說如今小潞王的生母楊次妃喜用同宗之人,恐怕此人還真是潞王府的門客。”
“這就說得通了,以王府之大,的確是需要如此多麻布。”但管事轉又疑『惑』道,““潞藩雖遠在河南,可如今都過去了十餘日,訊息早該傳到衛輝府了,那邊又不是沒有布行,要準備也早該準備了。”
“你恐怕想差了,皇帝才賓天多久,這一位多半就是潞王府在京中的眼線,想借此機會賺上一筆。”李若虛淡淡道,“那邊是有布行,可眼線也多,王府中也不會是鐵板一塊,不然潞王府在京師和通州都有商號,他又何必捨近求遠?至於說王府會不會早準備下了,那又有什麼關係,只要價格不要太出格,為國喪多出幾百兩銀子的用度又有哪個不開眼的會去平白置喙,沒有誰會在這展示孝心的檔口專門出來添堵的。”
“可對方並未表『露』身份,老爺如何篤定此人就是王府中人?”
李老爺被問得入巷,再次笑道“他若真表『露』了身份,我倒要懷疑是虛張聲勢了,方才我與他閒話中故意問了一些與藩王相關的事務,從此人應答來看在王府中做事的時間應該不短的。”
“原來如此。”管事道。
李若虛捻了捻花白的鬍鬚,吩咐道“原本想著邊家那批貨物如何脫手,如今既是銷往外路省份就沒有什麼好擔心了,雖然這批貨物不多,但結個善緣總不會有錯,若此人真是王府中的親信之輩,他日說不得還能打些交道。我聽說那小潞王已經十三了,再過兩年就該大婚,這又是好一筆用度,今上剛剛即位便給遼東了兩百萬帑金,對自己家人想必更不會吝嗇,若有這一位的關係在,說不得到時還能做成一筆大的。”
“那此事如何去辦還請老爺示下。”
“去告訴過天風,讓他後日之前就著可靠手下將所需貨物送到城西的丁字碼頭。”
“老爺放心,此事小人親自去辦,今日連夜就走。”
李若虛又略略思索了一番,復又道“等忙完了這兩天,天津那邊也得去上一趟,邊家這回是傷了筋骨,但澳洲布的生意高家和郭家未必不會動心,我也要早做準備先與那邊的貨東談好包銷之事才好放心的。”
他沒有說的是如此一來那些劫來的澳洲布才好名正言順的擺上他李和記的櫃檯。
老管事應了一聲便獨自下去準備了。
而與此同時,在任丘縣城外距離碼頭不遠的一條偏僻小道上,一高一矮兩個身影閃入了無人街角的一處陰影中。
那矮個子的乃是方才一直充作伴當跟在漢子身側的王小六,高個男子正是那漢子,其真實身份則是一路隨王星平抵京的那位表字聚明的秀才牛金星。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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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晚明史》樊樹志
4、《萬曆野獲編》沈德符
5、《明史?列傳第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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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明宮史》
8、《國朝獻徵錄》焦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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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萬曆會計錄》齊暢
12、《明代歲時民俗文獻研究》張勃
13、《明光宗貞皇帝實錄》
14、《虎口餘生記》邊大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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