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的,輕微的悸動滲入到莫海右腦海中,令他瞬間醒轉,勉強睜開雙眸,眼前的空間一片漆黑,他適應了好一會兒,才漸漸恢復思考能力。
辦公室門扉和窗戶都關得緊緊的,窗簾也不知道被什麼人拉上了,也許是同事進來看到他在睡覺,幫他拉上的吧。
現在大家都很忙,莫海右覺得自己不能待在辦公室太長時間,應該出去看看,找點事情做,於是活動了一下痠麻的雙手,想要撐起身體,可人剛剛撐到一半,某個地方就傳來痛楚,迫使他不得不放棄。
法醫不免心中有些焦躁,很久都沒有與小恆在一起,讓他的身體有些難以適應,影響工作也是沒法避免的,可他就是覺得一股焦灼在心中流竄,怎麼也揮之不去。
重新放鬆下來,莫海右心中漸漸又浮現出顏慕恆的臉龐,他現在怎麼樣了呢?查到什麼了嗎?傷口有沒有因為查案再次裂開?顏慕恆做事從不顧及自己,這一點同法醫先生自己倒是有些相似。
想著想著,莫海右聽到了桌上手機震動的嗡嗡聲,趕緊拿起來檢視,他以為是顏慕恆打過來的,但結果不是,是他‘唯一’的親人。
這個人對他來說,重要程度不輸給顏慕恆,所以莫海右強打起精神,接聽了電話。
“喂!小左嗎?”
“是我,小右,突然打我電話,有什麼事嗎?”
“抱歉,我本來不想在你工作時間打電話,可是有件事必須跟你說,我幫了羅意凡一個小忙,現在需要你幫我解決後續問題。”
“嗯…你在謝警官那邊嗎?”莫海右問道,他稍稍停頓了一下,出一個代表慵懶的鼻音。
另一邊的人馬上就注意到了,著急詢問“小左,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不是,我剛剛驗完屍,在辦公室眯了會兒,你別打岔,繼續說你的事情。”
“好,我不在小蒙那裡,已經坐火車過來了,你知道我帶來了誰嗎?”
“誰?”
“林默默。”
“什麼?他怎麼會在你身邊?”聽到林默默的名字,莫海右不顧疼痛,猛地直起身體。
對方說“你先別驚訝,這是羅意凡的計劃,他去之前,就拜託我幫忙,當時沒告訴我要做什麼事,只讓我問小蒙借一身警服,混進警員之間跟著他,幸好汪隊身邊的警員大多不認識我,沒被拆穿。”
“羅意凡這傢伙……”莫海右有點無語,把身體靠在辦公桌上說“汪隊和謝雲蒙是老相識,其他人認不出你來,他還能認不出來,我估計他是不想拆穿你,小右,既然你找到林默默,為什麼不送到汪隊那裡,這樣可以省去不少力氣。”
“這也是羅意凡的意思,他讓我一定要把林默默送到你這裡,至於原因,他沒說,不過我們也沒必要去猜測,羅意凡這個人絕不會做沒有意義的事情,我們等他回來就知道了。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要解決孩子的問題。”
“孩子怎麼了?”
“默默被現的時候,和死人在一起,受到了不小的驚嚇,根本無法正常交流,如果不及時干預的話,很可能會留下精神障礙。”
“他在你身邊有什麼異常反應嗎?”
“他一直在抖,眼神渙散,看到血或者聽到稍微響亮一點的聲音都會讓他小聲尖叫,不肯自己走路,人總是像蝦米一樣蜷縮著,也不肯換衣服,他身上那件衣服是孟警官留下的,大概因為孟警官救了他,所以他覺得衣服能讓他有安全感吧。”
“反正很糟糕就是了,我為了不影響其他人,特別買了兩人的普通高階軟臥票,可效果不佳,列車員都能把他嚇到,我還差點被人懷疑是人販子,跟小蒙通了電話才擺平的。”
“那汪隊知道你把林默默帶走了嗎?”
“還不知道,羅意凡說……”
“你等等,”莫海右突然打斷小右的話,問他“羅意凡去的時候,身邊有沒有帶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