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月儀明白,就算搭著同一輛車,自己和他也說不上話。而且月儀知道,自己和他不是在同一個鎮。可是,即使這樣,月儀心裡還是會去幻想著會和他搭到同一輛車,幻想著他坐在車上的場景,幻想著他坐在後面看到自己的情景。
快到家的時候,車上才有空座位坐,售票阿姨在車門口的第一個位置坐下,她看到月儀還是站著,便對月儀說“怎麼不坐下啊?”
“快到家了,不用坐。”月儀說。
終於到家了。
月儀下了車,往自己的家走去,走到家的時候,現家的大門是虛掩的,推開門的時候,沒看到家人。月儀繼續往廚房那邊走去,看到奶奶在餵雞。
“奶奶!”月儀喊了一聲。
“你回來了?”奶奶轉身看到月儀說,“剛回到的?”
“嗯。”月儀應。
“放假了?”奶奶問。
“放了。”月儀一邊應,一邊把書包放下來。
“我媽媽呢?”月儀問。
“她去地裡除草了。”奶奶說。
“哦。”月儀應,但是心裡卻是有點心酸,月儀一直都知道媽媽每天都起早貪黑的幹活!
月儀繼續和奶奶時不時說說話,說說這,說說那,都是平常不過的話,有很多問題,奶奶從初中開始就已經問了好多遍了,比如說學校有多少人?在學校吃一頓多少錢?平時有肉吃嗎?有加菜嗎?月儀每一次回來,這些問題都會重新被問,每一次月儀也會耐心的回答。月儀有時也會問家裡的豬肉多少錢一斤啊?養了多少雞啊?平時有看電視嗎?奶奶也會認真的回答。
傍晚的時候,媽媽從地裡回來了,褲子還是卷在膝蓋那裡沒放下來,而肩上還挑著兩個糞桶。
“媽媽。”月儀看見媽媽回來,喊了一聲。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媽媽邊放下糞桶,邊說。
“下午三點多。”月儀說。
媽媽放下糞桶後,走到水井那裡,開始打水洗手洗腳。媽媽的手上和腳上還沾著泥土,看著媽媽在水井那裡的背影,月儀心裡又是一陣觸動。
媽媽洗好手上和腳上的泥之後,又往雞欄那裡去拿糠兜準備餵雞。
她真的是一刻都沒閒下來!
月儀看到媽媽餵雞,也從板凳上站起來,回到廚房裡拿水桶去到水井旁開始打水。媽媽喂完雞之後,又開始洗鍋洗盆洗菜,還時不時問月儀幾句話,也是平常不過的一些話,不過媽媽的話中,有時透露著教育。
“認真點讀書,讀不到書,就會像我這樣,辛苦一輩子。”媽媽說。
月儀則是低頭聽著,不知該怎麼回答。
其實媽媽平時很少說過辛苦這兩個字,也很少聽到過她抱怨幹活多,只有在教育月儀認真讀書的時候,才會說到這兩個字,月儀明白媽媽是不希望自己也像她那樣幹活,而且媽媽平時也很少讓自己幹活。
月儀心裡又是一陣愧疚!
媽媽繼續在忙活,月儀坐在灶頭旁幫忙燒火。
晚上吃過飯後,還沒到九點,整個村莊就靜悄悄了,偶爾只能聽到窗外動物的鳴叫,這越覺得周圍安靜了。
月儀躺在床上,月光透過窗外灑進來,一切彷彿寧靜而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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