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遲疑了一下,上前推門,張達在我離得很近的時候突然小聲開口,“一會兒董事長問你,什麼你都不要回答,有些事情以後沈總會解釋給您聽的。”
他說完之後立馬縮回去,只是這句話我到底是聽到了,不要我回答沈文斌?他會問我什麼?但是張達什麼也沒有再多說,在我將視線落在他臉上之前就已經把眼神轉開,好像剛才他說的那幾句話都只是幻覺。
我帶著滿心的疑惑進了門,迎面是一扇畫了山水畫的六扇屏風,身後門關上,我聽到屏風裡傳來一道有些厚重沉穩的聲音說,“是程穎來了吧?進來吧。”
我應了一聲,繞過屏風走到後面,就看到了前段時間一直像見卻沒有見到的沈文斌。
他大概五十多歲,但整個人看起來精神爍然,不見絲毫老態,他面前放了一套茶具,此時正悠然地一手用竹篾夾著一個陶瓷杯子,另一隻手端著已經煮好的茶水往上面淋。
他頭也不抬地說,“坐吧,我一直把知行當成親兒子看待,你也不用把自己當外人,隨意一點。”
我帶著滿頭的霧水有些拘謹地坐下來,聽他繼續說,“你和知行是怎麼認識的?”
我看著面前正在沸騰冒泡的爐子,就想到了剛才陳達說的那句,“你什麼都不要回答,”於是我帶著點警醒地說,“這些事情董事長您應該已經知道了吧,就不用我再去重複了。”
沈文斌哈哈一笑說,“知行之前在國外那幾年,我一直只顧著家裡的生意,也沒有時間去顧及他,所以很多事情上都有些忽略了,如果之前他對你做了什麼不合適的事情,我這個做叔叔的先給你道個歉。”
我欠了下身子,垂下眸子說,“道歉不敢當,那些事情都只是過去的了,所以我也沒那麼在意。”
沈文斌點了點頭說,“那就好,知行之前做事也確實是荒唐,既然你們五年前在國外就認識了,你還懷了他的孩子,那他那個時候就應該負責,而不是現在又遇上之後才開始寫想方設法開始補救……”
我眼中有一瞬間的疑惑,抬頭就對上沈文斌的一雙眼,卻只覺得心中咯噔一下,那雙精明中帶著侵略性的眼睛讓我感覺渾身都有些不舒服。
而且我甚至懷疑,他似乎是從我剛才的那一瞬間猶豫中看出了什麼,我又想到我進來之前張達對我的交代,心中不由地就有些怪異,說不上來什麼感覺。
他又要說什麼,外面突然傳來敲門聲,然後張達的聲音說“董事長,沈總醒了,要找程小姐,剛從床上摔下來,似乎有些不太好……”
然後我就再也等不及,不待沈文斌在說什麼,立馬站起來就往外跑去。
來到沈知行的病房外,一堆醫生護士圍著,我也看不清裡面到底怎麼了,而接著病房門又關上了,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等到終於折騰完了之後,再次進入病房,我看著床上躺著的沈知行,臉白得連紙都不如,大概是隻有進的氣,沒有出的了。
我走進去看他,他微微眼睛睜開一條縫很快又閉了上去,他輕聲說“放心吧,沒事兒,就是骨頭有點太緊了我想要鬆一鬆。
我想這還真是個好理由,但到底菸圈還是熱了一下。
我說,”既然你已經交代了張達讓他通知我不要亂說話,我就不會亂說話,你又何必再弄出來這一出苦肉緊了?”
他笑著說,“哪有什麼苦肉計,我是真的掉下去了。”
我白了他一眼,“我自然知道你是真的掉下去了,要不然需要那麼多護士醫生都圍著你去轉?”
他笑了兩聲,沒再說話,一時房間裡又靜了下來。
我看過去,他臉色白得幾乎透明,此時似乎終於精疲力竭閉上眼睛,嘴角依然咧開著。
我本來想要將剛才和沈文斌談話的內容問他一下,他卻睡著了,雖然遺憾,但到底只是嘆了口氣,下次再問好了。
一連好多天守在醫院裡,公司的事情都有些耽擱了,姍姍終於打來電話說公司一堆檔案等著我簽字拍板,問我什麼時候可以過去一趟。
於是我抽了個時間去公司把我需要辦公的檔案都拿來,在沈知行的沙上一邊看檔案一邊隨便瞎聊。
後來沈文斌沒有再來找我去說話,等到沈知行一點點好了,我才終於把那天沈文斌那說出來的話對沈知行問了出來。
他聽完之後沉默良久,“之前有些事情我不想讓你知道,本來是為了你們能夠更穩定安全的生活,我們兩個沒有太多交集,可是那天生的事情,你差點被車撞了。這或許就是那人給我我的一個教訓,以後更加小心點就行了。”
我皺眉,遲疑了一下問,“是誰?”
他沉吟不語,半晌才說,“我叔叔,沈文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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