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正卿瞧向周學林,邀請道“周先生若是有什麼想法,可以上臺一說。”
豈料周學林擺擺手,“上臺就不必了,我並非是來反對古物南遷一事的,說實在的,古物南遷與我沒有關係,我是見這裡有諸多高官在此,不免想一頓牢騷,想賦詩一。”
“哦。”蔡正卿邀請道“莫非我等今日又能聽到傳世佳作了,周先生您請。”
周學林點點頭,從腰間掏出火柴,抽出一根,狠狠的一撮過後再次點燃了香菸,雙眼微眯,撥出一口煙氣,作詩道
闊人已騎文化去,此地空餘文化人。
文化一去不復返,古城千載冷清清。
作詩完畢,禮堂內眾人面面相覷,不知此詩是何意思。不過聽起來倒是有些耳熟,似乎是仿的另外一古詩。
蔡正卿聽聞回味了片刻,頻頻點頭,知曉這詩並非是在刻意針對故宮古物南遷之後,伸手邀請道“周先生不妨為大家細細講解一二,這詩究竟是什麼意思。”
周學林掐滅了菸頭,認真道“故宮搬運古物,不能因其古而搬。誠然,故宮古物是寶貝,但更應看重的則是古物的傳承,非是價值。”
蔡正卿隨之附和道“確實如此,先前易院長也說了,歷史就存在於這些古物之中,與周先生不謀而合。”
周學林擺擺手,“我從不講那些客套話,我今日要講的是,自從東瀛人放出話語要搶奪故宮古物之後,有多少高官讓其家眷先行南下,變賣了多少家產。既然要逃,認為北平今後守不住,但為何偏偏不許學生離開北平,以一句學生乃是國家中堅份子為理堵住,實在令人可笑。我今日來,就是想問問坐在前列的政府高官,此舉是將學生置於何地?”
此話一出,禮堂內眾人不敢出聲。
蔡正卿望著身邊高官不悅臉色,擺手勸說道“學林兄啊,今日本是談論古物南遷一事,其他事情我們容後再講。”
“不必!”周學林擺擺手,“我今日話已至此,多說無益,給諸位添堵了我先賠個不是。”
說罷,周學林大袖一會,大搖大擺的走出禮堂,令人瞠目結舌。
江秋月喃喃道“這種事都敢拿出檯面上講,真大丈夫也。”
“誰說不是呢。”方新覺稱讚一聲,這位周先生,乃是當下少數敢於說真話的人之一,為此還受得了不少學生的喜愛。
果不其然,就在周學林出了禮堂之後,有大批的學生尾隨其後,紛紛高呼著“周先生”之名,就連在禮堂內都是清晰可聞。
許玉自顧自的尋思一聲,望向周學林離去的方向,喃喃道“我怎麼總覺得,這位周先生還有話沒說完。那詩的原詩,不是還有後兩句嗎?”
方新覺聳聳肩,“估計明日就能見報了。這位先生的言語,那次不是驚天動地,這次已經是他口下留情了,不然言論只會更加驚駭。”
果不其然,就在今日之後,報社早報上刊登上了後兩句。
專車隊隊門前站,晦氣重重大學生。
日薄榆關何處抗,煙花場上沒人驚。
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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