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我那菜市場的白月光 第11節(1 / 2)

不會好了,程廈。

這一次我沒時間傷春感秋,專案進行到了關鍵階段,每天都要焦頭爛額的處理各種事情,即使躺在床上也會強迫症一樣反覆思考,萬一某個地方出問題,我該怎麼處理。

越怕,越來。

那是我職場生涯中最黑暗的一天,可怕到十幾年之後,還會在我噩夢裡重現。

起因是監理去驗收工程的時候,發現有一段不合格。

這是很正常的事情,抓緊整改就行。

可是經過檢查之後才發現,它不合格的原因是,從最開始就搞錯了一個重要資料,開始看不出什麼問題,但是再進行下去,不僅有安全隱患,而且會背離整個圖紙。

這在建築行業是大忌。

要麼,這一個月所做的工作要全部推翻——而我們的工期本來就已經來不及了。

要麼,原圖紙作廢。

這兩條路都指向一個結果:我們完了。

我只覺得籠罩在一種巨大的荒謬感中,朝每走一步都是虛的。

所有人都在辦公室等我,這一次沒有幸災樂禍了。

李工結結巴巴的解釋:“任總,他們嫌我太嚴,沒有按照我編寫施工方案施工……這是違法……”

我將目光轉向那個被叫做暴龍的施工員。

技術上的事情,一向由李工負責,很多人因為看不起我,很少跟我交流,暴龍就是其中一個。

而此時他戰戰兢兢的站在那裡,開口幾次,才終於說出一句話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女兒還在上小學……”

說罷他狠狠的擦了一下眼睛。

我沒有罵人,我已經沒有任何力氣去發洩了,只能說:“哭要有用的話,大家天天哭好了,我去想辦法,你們把能做的事情都做下去。”

有問題就得解決問題,這就是窮人存活於世唯一的辦法。

我去總公司找了老馮。

這次他沒有看報紙也沒有寫書法,他當著會議室所有人的面,將一把材料兜頭扔在我臉上。

那些鋒利的紙張打得我眼睛發痛,我不敢動,只能站在任他罵。

老馮最後只說了一句“專案如果無法完成,所有損失你自行負責,總公司一定會嚴肅處理。”

他在跟我做切割了。

所謂師徒一場,我們心裡都清楚,他不會保我的。

我抹了一把臉,道:“我知道,請您給我一點時間。”

離開的時候,從視窗路過,看到萬丈高空,雲特別柔軟,我心想,跳下去該有多好啊。

沒跳下去,就得想辦法。

我在公司不停地點頭哈腰,求各種部門幫忙,他們都避而不見,只有女領導看我可憐,說了一句:“其實這種情況不少見,你最大的問題就是沒經驗……我勸你再求求老馮,他肯定有法子擺平。”

我千恩萬謝的走了。

以我資質,接這個專案本來就是勉強,我只適合做個副手打打雜,可是我太想成功了,我就想我賭一次,我小心再小心呢?可是人智是鬥不過天意。

所有賭徒都會輸給莊家,我也不曾例外。

我像一隻溼淋淋的狗一樣從公司走出時,已經是晚上了。

我打車去了老馮家。

老馮總體來說,是一個很正直的人。

但是他那個年紀的人,就是無端的相信,男女之間最緊密聯絡,一定是床笫之歡。

當時在非洲遭遇搶劫案之後,我們一起喝了一場酒,他突然拉著我的手,說:“別怕,你會前途無量。”

我笑著說:“承蒙師父吉言。”

“不,不是吉言。”他更用力的抓住我的手,道:“你一定會前途無量。”

我看著他,中年男人來說,他不算醜,甚至可以算得上冷峻儒雅,抓著我的手滾燙而有力。

這雙手能把所有我需要的東西給我,我知道,和他睡後,我才是他真正的“自己人。”

他會用盡資源讓我在公司掌握實權,然後真正幫他一同實現他的野心和抱負。

我慢慢抽出手,說:“我相信,您對我,和娟娟一樣。”

娟娟是他的女兒,他太太在國內,是個官宦之家的獨生女,只是兩人已經分居數年。

我已經走到了老馮樓下。

我知道他有辦法幫我解決的,只要總公司撥一點款,我就有喘息的時間。

我能做成這個專案,就算真正在公司站穩腳跟,那時候,不會再有人敢瞧不起我。

那些打掉牙齒和血吞的痛苦、難堪、以及那些人加諸於我身上的侮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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