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因為想要跟我一起,才想要開公司。
我心裡軟成一片,怎麼會有這種小孩啊!
又傻,又任性
……又讓人心軟得一塌糊塗。
橫豎睡不著了。
等到於詩萱熟睡之後,我輕手輕腳的起身檢查明天的PPT,找著吳校長們可能提問的地方。
突然間,我看到了一個地方。
一種巨大的恐懼,如同森森鬼手一樣攥住了我。
這裡,有一個錯誤。
而如果這裡有錯誤的話,整個稿子都就廢掉了……
我瞪大看了很多遍,直到眼睛酸澀,流下淚水來。
我想馬上把於詩萱叫起來,可是現在距離會議還有不到五個小時,把她叫醒也改不出來的。
天空已經泛起了魚肚白,我遲疑了很久,給程廈打了個電話。
因為熬夜,我的聲音乾澀到沙啞的地步:“我有點事想跟你說。”
程廈的聲音,帶著朦朧的睏意,不過仍然非常溫柔,他說:“我去找你。”
第61章 所謂鯉躍龍門
凌晨的空氣,總帶著一股說不出來的清冽,我站在路燈底下,煩躁的抽了三根菸。
第四根菸的時候,我看到了程廈的車。
無數次的故事裡,他都這樣出現在我的視野裡,帶來劇烈的喜悅、慾望和毀滅。
現在他仍然如此,只穿了一件菸灰色大衣,清冷挺拔,走向我,問:“出什麼事了?”
我說:“明天開會,只有你和你的團隊是建築出身的,對吧?”
“怎麼了?”
我深吸一口氣,道:“高軸力柱下區域性受壓算錯了,不合格,整個建模要重來,但我們來不及了……”
他微微一怔:“怎麼犯這麼低階的錯誤?”
“其實甲方主要看的是想法,這個問題我們之後肯定是可以解決的,你暫時別提……”
“可是無法落地設計稿,再好的想法也是廢紙一張,你做工程你不會不懂。”
我低聲道:“我求你這一次。”
他沒有說話,冷風打著旋吹起枯葉,沙沙地響。
“你以什麼身份來求我呢?是前女友,還是普通朋友?”
他的聲音稱得上溫柔,然後慢慢地,他靠近我,凝視著我的眼睛,問:“冬雪,你又能給我什麼呢?”
距離太近了。
我只覺得身體深處有什麼東西轟然作響,所有感官都無比清晰,我甚至能看見他瞳孔深處,那裡有一個無措的我。
“你要想要什麼?”
“你真的不知道我想要什麼嗎?”他的聲音更加低柔,呼吸之間是柑橘的味道:“為什麼我要回來,為什麼我要讓於詩萱參與這個專案——”
我驚愕的看著他,只覺得渾身顫慄起來:“你什麼意思?”
我們重逢之後,並沒有多少聯絡。
他看起來好像完全痊癒了,整個人柔和又明亮,還增添了歲月沉澱後的從容和嚴謹。
我以為我們就可以相處下去,就像一對老友,把曾經的一切都當成一場大夢。
可他究竟是什麼意思?
“我們早就結束了,程廈。”我說:“斷掉的東西,是沒法接起來的,你有你的生活,我也有我的。”
他沒有再說什麼,只是笑了笑,道:“走吧,我們去吃早飯。”
他轉頭開啟車門,我沒動。
他笑眯眯道:“那我第一個就提問區域性受壓了?”
“一碼歸一碼!”
我三步並作兩步的跳上了車。
程廈沒有說幫我,也沒有說不幫,一頓早飯的時間,他四兩撥千斤的避開了我每一次逼問,問我還要不要吃點什麼,不吃就走了。
我吃掉水煎包、吃掉豆腐腦,吃掉油條,吃掉炸果子,吃掉陽春麵……
最終發現,他現在變得太奸詐了,什麼都不能從這個老狐狸嘴裡問出來,只能捧著肚子,氣急敗壞的跑了。
一路上我糾結著措辭,怎麼比較柔和告訴於詩萱,才能讓她不至於方寸大亂,冷靜的把今天的會議撐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