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婦』再嫁,也比她們這些從良的『妓』好上許多。
一張朱唇萬人嘗,一雙玉臂千人枕。
即便是守身如玉,人家也不會高看你幾分。
林琳一直看得很明白,除了自身的閱歷以外,樓裡姑娘們從良不成或是離開又回來的事情這三年她看得太多太多了。
將白紙染上『色』的是他們,嫌棄紙張有了汙漬的也是他們。
男人呀,不過是一種生物。
三嬸看著嘴角帶笑,神情間始終淺淡的小姑娘,輕輕地嘆了口氣,“當初,我也如你這般明白。只是年歲大了,便想要過些安穩的日子。”
林琳抽了一下嘴角,然後淡起了其他事情。
“最近生意要淡嘍,南北行的陳十一少得了髒病沒了。咱們這些個樓子都要受影響呢。”
林琳歪頭想了想三嬸嘴中的陳十一少,然後又一次對於這個時代人『迷』信以及自說自話的精神折福。
這南北行的陳家也不過是兩個兒子,大的叫什麼陳十一少,小的叫陳十二少。
想要多子多福也不能這麼糊弄人。
剛開始在樓子裡見到這位陳十一少的時候,她還想著這家人可真能生。卻沒有想到人家是這麼『亂』叫的。
“我記得陳十一少是歡得那邊的熟客,可不常來咱們樓裡。”
三嬸點頭,“可惜活著的時候沒有掙著這位爺的錢,死了還要跟著歡得那邊一起被查。”生意差了,三嬸得的小費也就少了。
這個事實確實讓人很不舒服。不過,
“咱們樓裡的姑娘不是都定期請大夫看過嗎?想來應該不會像歡得那樣。”
歡得因為陳家少爺的事情,已經被查封了好幾天,現在其他石塘咀的『妓』院都被這股風嚴打著。
其實嚴打也挺好,這樣也就不會有那些奇奇怪怪的客人了。
倚紅樓裡的老鴇為了利益更大化,每個月都會請大夫來樓子裡給姑娘們看診。
一來看看有沒有什麼傳染的病,二來就是看一看有沒有誰珠胎暗結,以及再下一些避經的『藥』。
不過也是因為這樣,林琳已經決定提前離開倚紅樓了。
因為按著那個常用大夫的『藥』方,過了年開始,她也要開始服用避經的湯『藥』。
那種『藥』現在開始服用,不但可以避經絕孕,還不會讓服『藥』者出現肥胖等症狀。
最重要的是服了這個『藥』,便是避經的時候,也不會感覺到疼痛難忍。其他一些樓子裡服用的『藥』,雖然也可以避經,但是那幾日卻是會讓姑娘疼的死去活來,照樣接不了客。
她有後手,可是也不願意吃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過完年她就十一歲了,現在十歲也不是不能離開這裡。
雖然她到現在仍是不知道要去哪裡。
“人言可畏,哪裡是咱們說沒病人家就會信的。等吧,等那位少爺出了殯,風聲過去了,也就好了。”
林琳點頭,心中並未多想什麼,抬頭指了指岸邊停靠的船隻,漫不經心地問三嬸,“三嬸,我們當初就是在這裡上岸的嗎?”
這個年代的香港她還沒有來過,而且和平年代變化太快,當年她路過的石塘嘴高樓大廈,可沒有這成片成片的『妓』院。想要跑路,最重要的還是先將環境『摸』熟才行呢。
三嬸揚頭看去,“碼頭離咱們這裡到是挺近,不過咱們這邊的碼頭走的都是港內。要是想去內地或是外國,都要去旺角碼頭才能看到大郵輪嘞。”
“三嬸坐過大郵輪嗎?”
三嬸得意地笑了,“我年輕那會兒,是咱們這有名的鹹水妹。還在郵輪上做過生意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