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趙國強這一張臉怒氣衝衝的樣子，趙平的心裡說不出的難過，一邊捂著自己被打疼的屁股，一邊還得勸著自己的父親。
在這大半夜的，家裡可是鬧出了不小的動靜。
果然，沒過一會兒，樓下就有鄰居上門敲門來了，住在他們樓下的是一對年輕的小夫妻不過三十歲的樣子，還有一個寶寶，這樣的動靜不僅把大人折騰的夠嗆，最主要的是把孩子也嚇著了。
趙平開門的時候就看到一對小夫妻抱著一個哇哇大哭的孩子，站在門口，一臉的憤怒。
趙國強還在屋裡罵罵咧咧，聲音不小，這這寂靜的深夜裡顯得更加的喧鬧。
趙平自然知道這對小夫妻是幹嘛來的，趕緊點頭哈腰跟人道歉。
那女人抱著孩子一個勁地哄著，那男人看起來長得挺粗獷的，一邊捋袖子一邊跟趙平說話，搞的趙平小腿肚子都在攥筋。
“你們家怎麼回事，大半夜的不睡覺，這乒乒乓乓的，你們不睡，我們還要睡呢！你看看，我兒子被你們嚇得，都倆晚上沒好好睡了。”
趙平除了道歉啥都不能說，“不好意思，我爸他腦子不大好，這不大半夜的又犯病了，實在是不好意思。我們這就把他給弄上床睡覺去。”
那粗獷男人朝著裡頭看了一眼，果然看到了坐在凳子上罵罵咧咧的趙國強，但是他可沒有這樣的同情心，瞅瞅趙國強又瞅瞅趙平，“腦子不好就送精神病醫院去，在家做什麼？還折騰我們幹嘛！我可告訴你啊，這要是再這麼著，我就報警了！”
“誒，別別別，以後不會了！”趙平趕緊勸道。
那女人看著趙平也是一臉為難的樣子，到底還是比那個男的心軟，對趙平又叮囑了一句，便也不再說什麼拉著自己丈夫就走了。
看著小夫妻兩人離開，趙平這才算是鬆了一口氣，關上門，回過頭又看到了自己的父親，心裡的火一下子就竄了起來，這叫什麼事兒呢！大半夜的沒法睡覺，還要在這給人鞠躬道歉。
看著面前依舊瘋言瘋語的父親，趙平靜了靜自己的心神，端著一張小板凳坐在了父親的面前，“爸，咱回去睡覺吧，不鬧了，行不行？”
趙國強罵人的話終於停了下來，看著兒子，眨巴著眼睛，“你們啊，就是過慣了好日子了，還要睡覺，是時候該下地幹活了！”
趙平一下子就洩了氣，第一次感覺到這樣的無力。感覺自己現在就跟對牛彈琴也差不多。
他不說話了，索性坐在一邊看著自己的父親在那折騰，只要不弄出太大的動靜，就隨他去吧。
終於折騰到天快矇矇亮的時候，趙國強終於也撐不住了，被趙平扶到屋裡睡覺。
李美琴趕緊起了床，替換兒子，讓趙平回屋裡睡覺。
趙平打著哈欠回到了自己的屋裡，頭剛沾上枕頭，一下子就睡了過去。
從房間出來的李美琴，果然不出所料，看到的就是廚房裡的一片狼藉，她無奈地搖了搖頭，撐著疲憊的身子去收拾這一地的鍋碗瓢盆。
老頭的病越來越嚴重了，她不知道這樣的日子還要持續多久，會不會有好轉的那天。
想到這裡，她趕緊給吳湘打了個電話，不是說吃了藥症狀會展的慢一些嗎？為什麼這病情會展的這樣快。
接到電話的時候，吳湘還在被窩裡睡著呢，聽到李美琴說的昨晚公公又犯了病，她一下子清醒過來。
“吳湘，你要不再給你爸掛個號瞅瞅，這病咋展的這麼快啊！”
“行！”吳湘想都沒想就答應了下來，可是再拿起手機預約專家號的時候，吳湘這才現，最近能約到的專家號得是在一個月以後。
趙平是在接近中午的時候才起了床，剛起來就被趙國強狠狠地嫌棄了，“年紀輕輕的，就知道在床上躺著睡覺，也不知道上進。連份工作都沒有......”
或許是生病的緣故，趙國強的脾氣也變得差了不少，尤其是對於趙平，時不時地就要拿他沒有工作這事兒說一說，之前說他也就認了，但是今天說他，他就氣不過了。
本想跟自己的父親辯駁辯駁的，李美琴的一個眼神又將他的念頭給打消了。
“來來來，趕緊的，吃飯吧！”李美琴將炒好的菜端上了飯桌，同時也轉移話題。
“媽，下午吃完飯我去小商品市場買些地毯鋪著，還有家裡的鍋鏟勺子都換了吧。”趙平一邊吃著飯一邊說著。
趙國強一聽，立馬不幹了，“幹啥呀，為啥要換啊？”
李美琴和趙平對視了一眼，依著趙平這有些急躁的性子，他真的很想好好的跟自己的這個糊塗父親說道說道昨天晚上的事情，但是李美琴卻在桌子底下偷偷地踹了他一腳。
他也知道，現在跟父親說什麼都是沒用的，可這心裡頭就是不痛快。
“趙平啊，你現在沒有工作，花錢省著點，別大手大腳的，家裡這鍋鏟不能用了還是咋的？”趙國強這吃飯的時候也不閒著，一直在給自己的兒子說教，話題說來說去就圍繞著趙平現在沒工作這事兒，聽得趙平耳朵都快要生出老繭了。
“誒，回頭我聯絡聯絡我的老戰友，你陳叔叔，他說不定有門路能幫你說份工作。”趙國強自顧地說著，卻是把李美琴和趙平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爸，你在說什麼呀，陳叔叔都過世兩年了！你上哪聯絡他去啊！”趙平不滿地看著自己的父親。
趙國強的眉頭微微皺了皺，然後又狠狠地白了自己的兒子一眼，“瞎說什麼玩意兒，你這孩子怎麼回事，我昨天還跟你陳叔叔打了電話。兩人聊的好好的。”
李美琴轉過頭去，捂了捂自己的臉，半晌才回過頭，眼睛紅紅的，朝著自己的兒子眨了眨眼睛。
自打趙國強生病以來，他就和自己的母親有了一種別樣的默契，一個眼神就知道對方想要表達是什麼意思。
於是，他也不再說話，低頭扒了兩口飯，心裡卻同時也在盤算著另外一件事情，等會兒出去買東西，還得問母親要錢，他現在這褲兜子比他這臉蛋還要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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