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這麼暗示了,到你那兒,就變成了這樣?
心裡很是懷疑,丈夫是裝的,但是理智告訴自己,他沒裝。
因為丈夫最大的特點,就是會把一切合理不合理的事情,都歸功到自己的偉大人格魅力上。
這種天生的厚臉皮,也是讓人無可奈何。
心裡那股煩躁,直讓謝道韞想把手裡的書撕了,順便把丈夫那張嘴也給撕了。
不過下一刻,煩躁就消失了。
因為丈夫突然來了一句“夫人,要不你去跟她說說,讓她乖乖療傷,別耍那些江湖人唯吾獨尊的臭脾氣?”
謝道韞可以確定,丈夫是百分百,沒有別的心思了。
否則,看到人家姑娘受了傷,臉色慘白,不自己端著湯藥,過去看望,還能讓夫人去的?
就這樣,輕鬆下來的謝道韞,再開口“怎麼不自己去?”
王凝之擺擺手“我才沒那個耐心去跟個小丫頭片子講道理,講人生,這事兒你擅長。”
……
水是眼波橫,山是眉峰聚。
欲問行人去那邊?
眉眼盈盈處。
去往客房的路上,謝道韞嘴邊帶著微笑,還低聲哼哼著,那一當初丈夫送自己離開小青峰時候的小調兒。
也不知道為啥答應了他去勸趙姑娘,不過不要緊。
高興嘛!
對了,不是趙姑娘,用丈夫的話來形容,就是個小丫頭片子嘛!
走到客房院子外,謝道韞便瞧見那位嚴姑娘正在院子裡擦刀,給綠枝打個眼色,便笑盈盈地走進去,“嚴姑娘?”
嚴秀紅抬起頭,有些疑惑,還未開口,綠枝便在一邊介紹“這位是我們夫人,謝道韞。”
“夫人。”嚴秀紅這才放下手裡的刀,站了起來,也不行禮,光棍兒得很。
謝道韞不以為意,江湖上的人,除了給自己長輩行禮,要麼就是給那些武功高強的前輩行禮,別的人都不怎麼給面子。
緩緩走近,瞧了幾眼,“是把好刀啊,只是厚重了些,怕是用起來控制不好。”
一說起刀,嚴秀紅明顯就有些興致了,“夫人還懂這個?”
“不是很懂,我一般用劍。”謝道韞笑了笑。
嚴秀紅沒說話,只是用一種懷疑的目光打量著謝道韞,就這身架,明顯就是個大家閨秀來的,還用劍,怕是握劍都難。
謝道韞自然看得懂她這眼神,卻覺得有趣兒。
倒也不能怪她,自己雖善使劍,但畢竟不怎麼與人動手,即便是動手,也多是士族子弟之間比試一下,除了有時候幾位好武的世家子弟談起會說到,在其他地方,基本上沒什麼人知道。
再加上這麼寥寥幾句,也能看出來,這位不是個能在心裡頭藏事兒的主。
綠枝則在旁邊,非常默契地配合著“嚴姑娘,你別不信,我家夫人劍術高明,練劍多年,就沒輸過的!”
“沒輸過?”嚴秀紅眼睛一眯,江湖中人,最受不了的,就是一句‘沒輸過’那不就是說自己天下第一了?
不過她雖然沒什麼心計,卻也不傻,知道這位是王凝之的夫人,雖然很想教育她一下,什麼是真正的功夫,但看在這不是個合適的場合,打算忍著得了。
綠枝卻在旁邊拱火“夫人,公子還常說,您劍術高,只有神仙山的幾位,才能跟您比一比,今兒既然有機會,不如試試?”
聽到這話,謝道韞笑了起來,瞧了一眼嚴秀紅,頗有些不好意思,“嚴姑娘,你若是不忙,不妨?”
本就心癢難耐,嚴秀紅急忙點頭“好,夫人放心,我肯定不會傷了你的。”
“好!”謝道韞拍了拍手,“這樣,綠枝,你去取我的劍來。”
很快,捧著劍來的綠枝就出現在門口,也是心裡很忐忑,雖然和自家主子配合多次,可是這種方式,還真是沒幾次,要不是常見公子和那個討厭的徐有福就這麼幹,有樣學樣,說不定還會演砸了。
和嚴秀紅走開些距離,謝道韞持劍而立,剛要拔劍,卻突然皺了皺眉,說道“嚴姑娘,趙姑娘在休息,我們不會打擾到她吧?”
嚴秀紅眯著眼“你說啥?”
謝道韞無奈,只能大聲說了一次。
嚴秀紅笑了起來,回答“沒事兒的,我們山上,半夜裡都有人比武,這算什麼!”
“好,江湖兒女,果然不拘一節!”謝道韞也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