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黑衣人跳下馬,朝著中間走來。程婉瑜緊張的難以呼吸,逼得胸口微微疼。
她拿著匕指著走過來的男人,大聲的喊道“你們別過來!”
很明顯沒有人會在意她虛張聲勢的威脅,現這樣程婉瑜立即將匕放在石峻的脖子上。
大聲道“你們再過來,我就殺了他。誰也別從他嘴裡套出什麼,讓你們白忙活!”
黑衣人身體一頓,沒想到程婉瑜這樣的烈性。開口道“程姑娘,別傷了公子。”
程婉瑜死死地盯著那個男人,直到那個男人自報家門“程姑娘,我是童詠!”
我是童詠!
這句話絕對是程婉瑜重生而來聽見的最動聽的話,她鬆開手匕跌落在青石磚上出刺耳的聲音。
程婉瑜百感交集靠在石軍的肩頭,既委屈又埋怨的嗚咽“你怎麼才來啊!”
童詠上前扶著硬撐的石峻,緊抿的薄唇說了一句“公子,童詠來晚了!”
隨後他雙手一用力將石峻拖了一起來,黑衣人們自動讓出一條路。路的盡頭有一輛馬車,程婉瑜從獄卒少年的身邊擦身而過。
感覺到少年已經成了呆滯狀態,她輕聲對童詠道“放了他!”
童詠會意,做了一個手勢。抱著石峻上了馬車,又扶著程婉瑜上車,自己則坐在馬車外雙手一動馬車緩緩滾動。
不大一會兒,馬車、黑衣人、血衣少女全都消失在獄卒少年的眼前。
直到有人過來尋他,不管他如何解釋剛才所生的一切,都沒有人相信。
哪怕是第二天,他真的跑去元寶鎮依然沒有打聽到什麼。
也許是連日來的緊張未能舒緩。靠在溫暖舒適的馬車裡。程婉瑜也沒有一絲倦意,她看了虛弱的石峻一眼靠在車窗上。
閉著眼睛回想著這幾天來生的種種,驚心動魄震人心魂。
她,殺了一個人。程婉瑜閉上眼睛,滿腦子都是那個男人臨死前的樣子。
頭上被她插了幾個洞,血肉模糊難分五官。大雨洗去了她臉上的血,卻洗涮不掉那個人留下的氣息。
程婉瑜看著自己的雙手。不知道應該用什麼樣的心情去面對。
難道她骨子裡就是一個殺人女魔頭麼?上輩子害了那麼多人還不夠。這一世還要雙手沾血?
她清楚的記得,自己跪在菩薩面前懺悔。如果有來世,無論做牛做馬都要報答崔家。不管崔西敏用什麼樣的態度對她。她都毫無怨言。
可是自己做不到啊!她再一次看見崔西敏,無法做到無動於衷。她面對崔西月的處處相逼,做不到一而再再而三的禮讓。
她面對那個畜生的時候,無法做到任人欺凌。她的反擊是應該的。可是為什麼她一點悔意都沒有呢?難道是因為她不夠善良嗎?
程婉瑜抱著膝蓋埋頭痛哭,一聲聲抽泣掩蓋在雨聲與馬蹄聲中。
哭得肝腸寸斷。將一直以來心中的苦悶宣洩而出。越哭越相信,這是前世罪孽的報應。
不然的話,為什麼會在遇見李慕雪的時候。這麼巧,自己差點別人糟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