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總是很短暫。
兩天時間更是眨眼就過了。
蘇暖穿了小文送來的米色長款呢子外套，又裹了一條格子圍巾，蹬了雙黑色短靴出了院。
今天上午去民政局，下午去法院聽審。
心跳的有些快，不知是不安還是什麼，蘇暖打了部車在民政局下了車，看了看時間，八點四十，比約定的時間早了一點，抬頭看看四周，車不多，所以那輛黑色賓利更加顯眼償。
沒想到他也早就來了，蘇暖想了想，上前去敲了車窗。
玻璃是黑色的，她看不見裡面攖。
但很快，男人就開啟了車門，黑色的皮鞋一塵不染，黑色的西裝褲襯的他腿更加修長，蘇暖退後了兩步，男人矜貴的樣子她想遠遠避開。
但還是聞到了煙味兒。
離他一米遠的距離，還很濃烈刺鼻。
不知道他抽了多少，在車裡抽菸連窗戶都不開。
蘇暖皺了皺眉，“走吧，到九點人就多起來了。”
男人沒有什麼表情，鎖了車，“你以為離婚的人會多過結婚的人嗎。”
蘇暖被他的話噎的一滯，她的思維的確是認為辦任何事，時間晚了人就多的多。
卻忘記了，來民政局，他們是來離婚，而別人，是來結婚。
……
“你們為什麼要離婚？”辦理離婚程式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大姐，說話簡潔的不帶一點高低起伏。
丟出的問題讓蘇暖垂了視線看著桌上的工作牌。
“沒有感情。”
男人淡淡的吐出幾個字，蘇暖聽的心裡一疼。
大姐又問蘇暖，“是這樣嗎？”
蘇暖嗯了一句。
沒看到男人眼底閃動的光。
“那你們當初結婚時有感情嗎？”大姐又問。
這種問題她一天能問幾十遍，得到的答案稀奇古怪，理由更是五花八門。
有出軌的，有不孝敬老人的，有房產證不寫老公名字的……
“沒有。”這次是蘇暖回答的。
大姐瞬間將視線從電腦螢幕上移開，“哎呦我這個暴脾氣，沒感情你們結婚以為辦家家，我們辦工作不累的是吧，結婚玩兒是吧，那你們繼續玩兒吧，下一對……”
結婚證一扔，啪的掉在兩人面前。
蘇暖尷尬的臉紅的像只蝦，“對不起，是我移情別戀了，我們當初就是因為各種原因湊合在一起的，現在我男朋友從美國回來找我了，他以前的女朋友也帶著他三歲的兒子找上了門，所以，我想我們還是離婚算了……”
……
民政局門口，冷風吹著蘇暖的衣角，蘇暖捏緊了口袋裡的綠本本，聽到了男人的輕笑。
“果然演戲出生，你怎麼不去當編劇。”
他話裡並沒有多少諷刺，卻說的蘇暖面頰火熱，她只是不想再跟他有糾纏，“真話沒人信，所以得編假話，我不想急個婚還要跑兩次民政局。”
“那你就胡拽個前女友帶著三歲孩子上門。”
男人一手叉在褲袋裡，一手捏著綠本本，絲毫不介意旁人投來的目光，一派優雅從容。
蘇暖額上有幾條黑線，想爭辯兩句，卻無從開口，“大姐要的不就是一個能說得過去的理由嗎？”
婚姻不幸福的理由。
婚姻走到盡頭的理由。
蘇暖停下了腳步，再走，就是分道揚鑣了。
“我知道你也去法院，所以我可以載你一程。”
男人的話很有風度，蘇暖看著今日完全陌生的男人，有些不解，又有些熟悉。
“要上車嗎？”
他垂著眸子，眸底淡淡的看著她，完全將她當成了一個陌生人。
他這樣蘇暖是見過的。
在他面對秦傾的時候，他曾經就是這樣。
淡淡的冷漠，讓你並不覺得疏遠卻也不會讓你靠近。
蘇暖搖頭，“不用了，謝謝你，我打車很方便的。”
男人沒有強求，直著背脊去了賓利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