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中,總會有各種各樣的摩擦與衝突。
過去的一段時間,盧燦算是度過一次小小的生活波折。
這與他前世是獨行俠,這輩子又缺失父母,沒有與親人相處經歷,有很大關係。
這就是為什麼單親家庭的孩子出問題機率比較高的癥結所在,因為缺少父母某一方或雙方,以身作則、潛移默化地去感知和教育孩子。
越聰明的單親孩子,越容易走入死衚衕,習慣性的自我為主,在遭遇挫折時,就容易過激。盧燦也一樣,甚至更嚴重,好在經驗豐厚,足夠理智,及時反思,醒悟後再調整,並沒有影響到身邊人。
隨著新鴻基銀行改制的順利推進,馮金喜一家遠走澳洲,有關盧馮之爭的議論,漸漸平息。
盧燦終於可以行走於陽光之下。
這天上午,薇薇安下課後,夾著講義和兩位同學走出鄧志昂樓——這是港大文學院教學樓,由鄧志昂先生捐助建成,她與兩位同學揮手告別,正準備回宿舍。
吊在肩膀上的小挎包,裡面傳來嗡嗡的震動聲。她連忙往樹蔭處閃了閃,掏出一部深紅色手提電話,扳下聽筒,細聲問道,“喂,哪位?”
其實,她知道是誰。
這部深紅色折板聽筒手提電話,是摩托羅拉dynatac改進型,聽筒可以折扣在按鍵上的設計,比傳統的“大哥大”小了很多。還沒有上市,正在申請聯邦通訊委的上市批准,被盧燦要來幾部,其中一部送給薇薇安。而知道薇薇安手機號的,攏共只有三人……奶奶、母親,還有就是盧燦。
她能不知道是誰?
果然,電話中傳來熟悉又陌生的聲音……
她對著電話,嗯嗯了幾聲,又說了句,“您稍等片刻,我回趟宿舍,很快下來。”
一路快走,回到宿舍,宿友已經回來,兩人躺在沙上吃零食,一人正在準備弄午餐。
準備午餐的那位戴眼鏡胖乎乎女孩,對她招招手,“薇薇安,你下課啦,我在做水果沙拉,你要不要來點,我可以多做點。”
另外兩個姑娘則隱蔽地翻翻白眼。
港大宿舍條件不錯,一屋四人,三十平米空間,用推拉門隔開。外間是單獨衛生間和簡易廚房,還有一個小公共客廳。內間是住宿的地方,兩張上下鋪佔不了多少面積,還有空檔放衣服櫃、寫字檯、穿衣鏡、皮箱櫃什麼的。
“徐姐,謝謝,不用了,我出去。”薇薇安朝宿友笑著點點頭,用肩膀撞開內間的房門。
四人不是一個系的,徐冰是法學部的大三學姐,躺在沙上的是文學院大二生童嘉敏,架腿吃零食的姑娘,與童嘉敏是同年級不同班,名叫吳慧。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四人中,除了徐冰,童嘉敏與吳慧的顏值都很高,今年宿舍又來了一個顏值比她倆還能打的學妹,自然就有些膈應。
雖然薇薇安跟盧燦說“片刻”,事實上,她從進入宿舍到再出來,就花了十多分鐘。
再出來時,這在叉著水果沙拉的徐冰,都驚得眼睛瞪得溜圓。
薇薇安畢竟在時尚集團待過一年整,對於女士裝扮、化妝,要比徐冰這些純學生,強得多。
一身橙色長款嘉麗修身束腰女士風衣,將她的身材包裹得很嚴實但又不失妖嬈;原本的方框眼鏡摘掉,換成隱形美瞳;眉角稍微修了修,微微上翹,透著兩分英氣;她的睫毛原本就長,被睫毛膏微微卷起,讓眼睛更迷人;長分層,上層頭挽成髻絲帶紮好,下層直用簪別在耳後,垂直搭在肩膀上,抹了點淡淡的亮色唇彩;絲襪、紅色高跟鞋……
回過頭來的童嘉敏和吳慧,同樣瞪大眼睛——她們從來沒見過這麼漂亮的薇薇安!
早先時候,薇薇安就已經很耐看,只是,一副黑框眼鏡,生生讓她看起來有些偏古板,兩女還有自信與她一較高下。此刻,見到整妝後的薇薇安後,竟然生不出一點點和她競爭的念頭。
碾壓級傷害!
薇薇安將嘉寶手包拎在手中,另一手對三人輕搖,“我出門了!”
一直到宿舍門關上,三人才慢慢緩過神來。
吳慧伸手在童嘉敏手臂上掐了一把,“我沒做夢吧。”
童嘉敏疼得嗷嗷叫,“你特喵做沒做夢我不知道,可你也別掐我啊!”
徐冰搖搖頭,端起水果沙拉盤,往小廚房方向走,那邊有個窗戶,剛好可以看到出宿舍的路口。雖然薇薇安自己說家境平常,可徐冰已經有所現,譬如薇薇安的服裝很貴,品質感很好,還有,她這幾天看到過薇薇安手包中的手提電話——這是平常人家的孩子能擁有的?
不一會,薇薇安出現在路口,腳步歡快地往一顆道旁樹的樹蔭下跑去。一個帶著棒球帽、高個子年輕人,從樹蔭中迎上去,直接將她摟在懷中。
兩人似乎在擁吻……
距離有點遠,看不清那位男人的面孔,但可以確定很年輕,個頭很高,薇薇安的身高不矮,卻只能到他鼻樑。
“這男人……誰呀?有點眼熟……”
徐冰被這句話嚇一哆嗦。不知何時,童嘉敏和吳慧,也擠到窗戶前,窗戶不大,童嘉敏和徐冰佔據主要空間後,吳慧只能透過縫隙看到男人。
不過,這種“不專注於面孔的印象派”看人方法,倒讓她有了更多的猜想空間。
她一句“有點眼熟”,頓時將徐冰和童嘉敏的目光吸引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