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文明源最開始的四大文字分別是蘇美爾人的楔形文字,古代埃及的聖書字,中國漢字和瑪雅文字。這些文字,毫無疑問都起源於遠古時代最簡單的圖畫和紋路。
歷史學界和考古學界公認, 中國甲骨文的生,大約要比蘇美爾的楔形文字晚兩千年左右。
不過,中國的甲骨文字卻可以廣為流傳出來,成為四大古典風格文字中,唯一能獲得廣為流傳並在現如今普遍應用的文字。
這也是中華文明幾千年延綿不絕的根本原因。
甲骨文的真正起源,並無定論,近些年在原始社會末期的玉器、甲骨、陶器上, 屢屢能現形同文字的各種無規則符號,這些符號算不算甲骨文,還不好說。
不過,甲骨文字盛行於殷商,這是有嚴謹而科學的證據——大量殷商甲骨出土,就是明證。
讓人不解的是,殷商之後,甲骨文似乎突然就被洶湧而起的鐘鼎文字所取代。
鐘鼎文是甲骨文的延續,這一點無可否認,只是,沒人知道為什麼突然之間,鐘鼎文就在西周時期爆火,成為最主流的文字型系。
饒老給出的猜測是,殷商崇尚的還是比較原始的巫文化及拜物文化,而周朝則已經形成比較成熟的禮天文化和祖宗崇拜。
這兩者有著很大差別。
巫文化指的是占星術和占卜術,拜物文化指的是物體崇拜,譬如動物圖騰、生殖崇拜、山川河流崇拜等等。這些都算是比較原始的宗教信仰,其使用的也都是甲骨、玉器等文字載體。
周取代殷商,形成自己的一套宗教體系,即“敬天禮地法祖”。在這套體系中, 青銅以其堅固、端正莊嚴的風格,迅取代甲骨的功用,成為新的祭告天地之載體。
虎博研究中心a樓三層的一間鑑定室中,饒老手拿一沓拓印鐘鼎文紙片,侃侃而談,說的自然是甲骨文和鐘鼎文淵源和傳承。
圍繞著鑑定臺一圈,一共坐著九名年輕人,其中七人是虎博工作人員。這七人算是虎博精心培養的新一代研究人員。
盧燦坐在最右手邊角處,不停地在筆記本上記錄什麼。
在他側邊,是饒宜蘿小丫頭,咬著筆桿,聽爺爺講課。
在考古和歷史方面,饒老絕對屬於香江學術界最頂尖的一小撮——他自謙時說到過,常用甲骨文字中,他只認識四百來個,常用鐘鼎文中,只認識七百來個,還難以做到通讀……
講真, 盧燦聽著頭皮麻。
可別小看“四百多和七百多”,這個數量已經很多了!
目前已現各類甲骨文字四千三百多個,能被破解的大多是常用字,攏共一千六百多個。鐘鼎文已現字型相對較少,三千零五個,已破解常用字一千八百多個。
饒老能認識“四百多和七百多”,絕對算是當代古文字研究巨匠!
無論是甲骨還是鐘鼎文,都是盧燦以前未曾接觸過或者說從未深入研究過的領域,所以,他這次來蹭課,還真不是為躲避緋聞什麼的,他是真心來求學。
饒老學識淵博,還善於教學。他在拿著甲骨和鐘鼎文字拓片對比的過程中,信手拈來世界四大古文字在傳承與展過程中的各種故事,讓聽者絲毫沒有枯燥無味之感。
盧燦聽得津津有味。
饒老每節課時長一個小時,講故事用三十分鐘,剩餘三十分鐘或討論或上手辨認——虎博為培養這一批研究員,不惜將帶有銘文的青銅器搬出來讓他們上手。
可能是因為身份差距吧,幾位學員很少主動和盧燦搭話,倒是饒宜蘿這丫頭,跟他聊個不停。
小丫頭雖然早熟,可該有的少年性情還是一點不缺——沒什麼耐性,坐不住!饒老的課,盧燦聽著有意思,可落在饒宜蘿的耳中,卻寡然無味。
她雙手交疊擱在鑑定臺上,頭枕著胳膊側著臉,扇乎著大眼睛,瞅著盧燦在翻閱手中的各種拓片。
“師兄,是不是你什麼時候惹我師傅生氣了?”
盧燦一怔,看向這丫頭。
“師傅不生氣的話,怎麼突然想要回家,不在香江待著?”
盧燦這才明白什麼意思,丫頭這是想師傅張老了呢。話說饒宜蘿拜師張老和福伯兩年多時間,兩位師傅對這位小才女,可算是疼在心裡。
“張老想家,畢竟,葉落歸根嘛。”盧燦微微一笑,目光回到手中的拓片上。
丫頭忽然往他身邊湊了湊,低聲道,“我聽師傅說,我還有位大師兄,你幾次都找到他的蹤跡,可最後都沒能找回來人……是不是?”
張老連古伯的事情都跟著丫頭說了?也是,畢竟丫頭和古伯同屬一門,張老跟阿蘿說這事,估計也有希望阿蘿能和另一位弟子見一面的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