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裡的活還很多,而曬稻子也不輕鬆,孫娟不好意思什麼都不幹,就自動去幫忙曬稻子。
孫娟來的那天傍晚許多人都看到了,認得她的人還有不少。
大家都好奇她怎麼又來大隊了,紛紛套話,尤其是知青們,都想知道還有沒有別的回城路子。
孫娟不勝其擾,只好待家裡做其他事,轉眼就到了七夕。
如今大家都忙著,七夕節也不是所有人家都會祭拜。
喬母見孫娟這幾年婚姻不順,索性就給了她一個意見,祭拜下織女,乞求下智慧靈巧,好得個好姻緣。
孫娟還真的興致勃勃去準備了,先去供銷社買各種餅乾糖果,又摘了幾種花。
喬佳月看孫娟一臉虔誠地拜著,嘴裡還唸唸有詞,心裡不由感慨萬分。
“喬佳月,快起床了,太陽曬屁股了。”房門被孫娟用力地拍響。
正在桌前寫化學式的喬佳月不由皺起了眉頭啊,踩著拖鞋去開門。
“吃飯換衣服,你答應陪我去拜訪那些知青的。”
孫娟沒想到自己都回去好幾年了,當年一起來大隊的知青還有那麼多沒回去。
之前是大家都忙,現在農忙告一段落,他們好歹曾經一起下過地,也算有點交情了。
喬佳月撓了撓頭,不理解孫娟的想法,“你幹嘛要去,我敢保證他們都不會給你好臉色看,信不?”
孫娟一個已經回城的人,現在來下鄉的地方散心,可不襯托出他們這些留下的知青太悲慘了嗎?
孫娟不信,然而走了一趟,她現喬佳月說的是對的,不由有些悶悶不樂的。
說來說去,孫娟還是被家裡寵的,無法理解其他知青的心情。
而她也早忘記了剛來大隊時她的高調,她比旁人高出一大截的物質條件怎會讓人不心生嫉妒呢?
看看孫娟現在的樣子,布拉吉白襪子黑皮鞋,白皙滑嫩的面板,與前幾年沒有任何兩樣,可是看看其他知青。
常年地裡的勞作,讓他們被曬黑了好幾個度,手上腳上都是這些年幹活留下來的繭子和傷口。
此時與孫娟對,生生老了十歲,而孫娟又說不出回城的法子,他們為何要給她好臉看?
路過四隊的食堂時,碰到鄧迎挑蕨草回來,他看喬佳月陪著孫娟一臉無奈的樣子,嘴角微勾了一下,喊住兩個姑娘,進了屋子抓了一把野果給她們。
“好酸。”回去的路上,孫娟就把野果往嘴裡送了,酸得她整張臉都皺起來了。
喬佳月倒覺得這酸度還能接受,吃得津津有味。
孫娟見狀,就把手裡剩下的野果都塞給喬佳月,“對了,我記得你們四隊還有個知青,叫黃春雲是吧,回城了?”
喬佳月點頭,“對的,不過我不大清楚。”
“那經常跟她在一起的那個女的呢?”
“你說喬秋雨?她考入城裡的工廠,後面就嫁在那邊了,怎的,你還想跟她們聯絡?”
“不想,我只是問問,我跟她們才不是一路人呢。”
孫娟又問道“我昨天問過嬸子,我寄來的那些布料你們都沒做,為什麼?”
喬佳月轉頭瞪了她一眼,“你真的沒想明白?”
“明白啥?”孫娟一臉懵。
“你自己退婚了,把自己做婚服的布料寄給我,說給我結婚用,換誰誰心裡不膈應?”
“……”孫娟沉默了一會,恍然道“還有這忌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