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段旅程的時間太長,喬佳月和喬宏良饒是身體再好,也被悶成了鹹菜乾。
今年雙胞胎沒有跟來,喬父覺得他們跟著去京城能做的事太少,不如留下來跟他學習,跑一跑,見一見世面。
雙胞胎起初還有些鬱悶,不過知道他們能跟著喬父後就高興得尾巴都快翹上天了。
他們本來就不是能靜下來的人,能跟著喬父長見識還求之不得呢。
喬佳月和喬宏良先找了家國營飯店吃飯,然後到了小院。
小院一個寒假沒人住,冷冷清清的,屋裡都落了一層薄薄的灰塵。
兄妹倆不得不打起精神做了衛生,燒了炕,然後倒頭就睡。
喬佳月是被廳裡的銅鈴聲給吵醒的。
這個銅鈴是喬宏良從外頭淘回來的,掛在廳裡,連著一條線直通院門。
有客人來的後就不用扯著嗓子吼了,只要扯那條線就行。
喬佳月揉著眼睛往院子走,要拉開門栓的時候,她才想起來要問一句“誰呀?”
“佳月,是我。”
是鄧迎的聲音。
喬佳月開啟院門,看著外頭推著腳踏車的鄧迎,“你怎麼知道我們回來了?”
她把院門拉得更開一點,讓鄧迎能把腳踏車推進來。
“我算著時間,想著你們差不多時候要到了,就過來看看。”鄧迎笑著說,其實他這過了初九後,每天都要往這跑兩趟。
喬佳月不疑有他,她打了個哈欠,“我們中午才到的,火車上太悶了。”
她進入廚房燒水,熱水瓶空空如也,睡在炕上就容易口乾舌燥。
“你二哥沒回去過年嗎?”鄧迎問,“你知道他在哪裡嗎?”
喬佳月搖頭,“他沒跟我們說,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我就是問問。”鄧迎搖頭,其實他心裡有個猜測,但又不敢確定。
喬佳月把火點燃,感覺廚房的溫度升高了不少,“晚飯在這吃吧,我煮地瓜粉。”
鄧迎忙不迭地點頭,他傻了才會拒絕,“好。”
他幫忙打下手,不時問些問題,兩人相處溫馨和諧。
喬宏良起來的時候,就看到喬佳月和鄧迎在廚房裡有說有笑的,心裡就有些不爽。
他也進入廚房,參與了晚餐的準備。
喬宏良的話不多,但偶爾問鄧迎一兩個問題,那問題就犀利得很。
鄧迎回答時都得再三斟酌、小心再小心,生怕自己說錯話。
他不由想流淚。
如果自己的猜測是真的,喬宏遠不知道要什麼時候才回來,喬宏良又不會幫自己,他什麼時候才能抱得媳婦歸?
喬佳月可沒察覺到兩個男生之間的較勁,地瓜粉煮好了,她自己盛了一碗,加了一些喬母熬的醬,只覺得胃口大開。
鄧迎吃過了晚飯,喬宏良馬上就送客,他有心想多留一會也沒法。
他沮喪地騎著腳踏車迎著寒風行駛在回家的路上,不知哪一家的錄音機裡在放著音樂,隱隱能聽到一些歡聲笑語。
也不知道是哪家在辦舞會呢。
今年鄧先昌也帶回來不少的唱片,說是港島那邊傳來的,據說還傳來了一種舞蹈,叫什麼迪斯科的。
鄧迎過年的時候去見識了一番,覺得沒什麼好玩的,而鄧先昌和穆書宛都不是愛熱鬧的人,他們見兒子不喜歡,自然也沒想過要在家裡舉辦什麼舞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