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母習慣了這樣的生活,也沒覺得現在有什麼不好。
相比出去外頭奮鬥,她更傾向於在家裡相夫教子。
當年穆書宛的家世本來就好,她能與鄧家聯姻,說明鄧家的的家世也差不到哪裡去。
相比之下,他們白家站錯隊遠走海外,喬家這邊又只是普通的家庭,兩家差了好幾個階梯。
縱然幾個孩子爭氣,喬父也辦起了工廠,但是這個家底是比不上鄧家的,更別說底蘊了。
所謂的姻親,是講究門當戶對的,喬母受過西方的教育,自己本身並不在乎這個,她更相信愛情,所以當初選擇了喬父。
但是輪到女兒的婚事,喬母卻沒那麼自信了。為人父母,總想要把最好的東西都給幾個孩子。
縱然穆書宛問自己那個問題並沒有別的意思,只是遺憾自己的能力無用武之地。
但喬母聽在耳裡就想了許多。
如果喬佳月嫁過去鄧家,鄧家的親戚問起父母的職業,她希望自己能讓女兒多幾分面子。
畢竟翻譯員怎麼都比家庭主婦高大上。
幾個呼吸間,喬母的腦中想過許多念頭。
“這個我得考慮一下。”喬母笑著說道,“畢竟離開這一行太多年,生疏了。”
穆書宛聞言卻搖頭,她說“你太謙虛了,你的能力,當年是有目共睹的。”
喬母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她忙轉移了話題,“當年一起留學的人,你還跟他們有聯絡嗎?”
穆書宛臉上的笑容淡了,“只有一個,其他人不是不在國內,要不就是死了。”
聽聞這個訊息,喬母不由沉默,那些被放下來改造的人的生活條件會是什麼樣的,她一清二楚。
高山大隊有偷偷照應那些人,並沒有過多為難他們,但不代表其他地方也是如此。
困苦的年代,溫飽是個問題,而只是一個小小的風寒就能奪去人的性命。
“我沒想到。”喬母帶著歉意說道。
穆書宛卻不覺得有什麼,“這都是命,還能怎樣?我和先昌也是有人偷偷照顧,要不然也撐不住。”
“這樣說,我反而算是幸運的了。”喬母苦笑著說道。
她是喬父在外頭娶的媳婦,大隊裡的人都不知道她的來歷,自然也沒理由鬧什麼么蛾子。
但是在京市、海市那些地方,才叫一個複雜,當年有出去留學的人家,這不是什麼秘密訊息,要躲過就難了。
“等你來京市,我帶你去見見見張恬,她現在身子骨不大好。”
“行,有機會就見一見。”喬母還記得穆書宛說的張恬,那是個驕傲的女孩子,最愛詩詞,曾揚言要找個才子,從此過上琴棋書畫詩酒花的生活。
她沒有問張恬是否實現了她的夢想,她從這隻言片語中嗅到了點什麼。
另一邊,喬父帶著鄧先昌在大隊裡走動著,介紹著大隊裡都一應事物。
原食堂那,一堆人還圍著小轎車討論,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
他們看到喬父帶著客人過去,都往一邊退了點,但是仍然沒有散去。
被這麼多人看著,鄧先昌倒沒什麼不自在。
他看到空地上放著許多的大木桶和竹匾,就奇怪地問“這是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