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的雨水還沒曬乾,已經有一群孩子在山上跑了,他們搖著樹木,讓樹上的雨水紛紛灑落,淋了猝不及防的人一頭,然後調皮跑開。
喬佳月見了此情此景,不由回憶起小時候和哥哥們玩耍的情景。
人的記憶是有限的,喬佳月就算記憶裡再好,也會下意識地去忘掉一些東西。
重生二十年了,剛開始那些年的艱難困苦,現在說起來,也不過是感慨一聲,甚至能用一種比較輕鬆的語氣去講述。
至於前世,本來就模糊的記憶更加模糊了,甚至根本不會去想起。
鄧迎聽著喬佳月說著她小時候的事,那些都是他沒有經歷過的。
事實上,在運動前,他就是生活在蜜罐裡的少爺,從未餓過肚子,更遑論吃什麼野菜糰子、米糠糊糊了。
他潛意識裡,其實不是很想回憶自己剛來高山大隊還未跟喬宏遠認識那陣子的事情。
這跟在京市時遭受的事情不同,但同樣讓他不想提起。
可是現在他聽喬佳月說著過去的事,她竟然能這樣毫無芥蒂,他既驚訝又沉默。
喬佳月良久沒聽到鄧迎說話,她回頭去看他,“你在想什麼?”
她看著他的神色,臉上的笑意淡了不少,心裡突然猜到了一點,“你不想我提那段日子?”
鄧迎猝不及防,沒馬上反應過來,斟酌了下開口“我不知道怎麼說。”
他從大隊回去後,這裡的一切,他一句都沒跟父母說過。
“那是我人生中最灰暗的時刻,關於那時的記憶也是很糟糕的。”
喬佳月不由沉默了下,“其實你換一種角度想,我們的親人都還在,生活平穩,這已經是最大的幸運了。”
“再說了,你不來高山大隊,你還會遇上我嗎?”
那段時間內生的事情,有好的也有不好的,若是都耿耿於懷,那日子還要怎麼過下去?
鄧迎陳沉默著想了許久,“倒是我想岔了,是我過於懦弱,才想要逃避。”
與喬佳月比起來,他就不如她勇敢。
喬佳月低頭看著前方的梔子叢,實際上,她前世何嘗不是如此呢?只不過今生家人安好,她就可以用另一種心態來看這些事情了。
兩人從山上下來,氣氛明顯就有些怪,喬母見了覺得奇怪,到底沒有插嘴問。
沒有不吵架的、鬧矛盾的夫妻,喬佳月好鄧迎一直沒拌過嘴,這才不正常呢。
現在只是冷戰,問題不大。
鄧迎也鬱悶呢,自己和喬佳月怎麼就突然這樣了,不管說話還是不說話,都感覺怪怪的。
他回憶了下兩人在山上的對話,到底是哪裡不對呢?
鄧迎知道,自己和喬佳月的成長軌跡不同,某些價值觀、看法上並不是一致的,如何處理這是個問題。
喬佳月想了想,地下室那麼久沒人下去,就想去看看,那裡頭的一些東西,是不是要收到系統包裹裡比較保險。
雖說她有信心地下室和地下通道不會被人現,但到底還是系統裡最安全。
牆上掛著的天氣預報,提示著傍晚還會有雷陣雨,未來十天後會有颱風。
此外,書架、桌子、椅子、木板床等,全都沒有動過,落了一層薄薄的灰。
她推開地下室與地下通道相連的那扇門,往後山走去。
那邊特地弄了一個很小的通風口,通風口附近有個蜂巢,也不知道現在怎樣了。
只是讓喬佳月意外的是,那裡只剩下一個空蕩蕩的蜂巢了,蜜蜂早就不知道搬遷到哪裡去了。
她有些可惜,但又覺得這是一件幸事,它們若是被現,也不會有人懷疑這是人工蓄養的了。
喬佳月又去看地穴紅草莓,這東西當年可是用來送禮的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