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睿覺得紀綱這個想法有些莫名其妙，別說自己做不到，就算能做到，李雲睿也不會施以援手。
紀綱是誰？兇名赫赫的錦衣衛指揮使，後期還在家裡做好龍袍，準備造反的人，如果把這種人救出來，不就等於埋了一顆不定時炸彈？搞不好就把曹國公府炸個稀巴爛？
“小公爺謙虛了，我們大人可不這麼覺得！”陳成見李雲睿不願意，趕緊說道，“南京城中，若論勢力最大，除了朝廷，就數小公爺了……”
李雲睿聽了陳成這話，眼皮子直跳，他真想讓李桑海過來，把陳成殺了滅口，然後刨個坑埋了。壓了壓心中的惡念，開口說道，“陳大人，你這話什麼意思？我怎麼越聽越迷糊了……”
“小公爺是聰明人，紅顏會將南京城中新舊勳貴、還有宗室，全部籠絡其中，還有無數的豪商鉅富，這些商人的背後，有多少朝廷官員的影子，想必小公爺應該清楚吧？這麼一大股勢力，小公爺想和陛下掰手腕，也有三分勝算吧？”陳成眼睛盯著李雲睿，淡淡的說道，“你知道嗎？陛下因為紅顏會，連晚上睡覺都睡不安穩……”
“陳大人，你這麼說，我可要去應天府衙告你誹謗！”李雲睿聽完陳成的話，頓時大怒，說道，“我乃未來的曹國公，陛下的臣子，我們李家對陛下忠心耿耿，為何要跟陛下掰手腕？你這是要陷曹國公府於不義嗎？再說了，紅顏會只是提供會員美容、美體、鍛鍊身體、娛樂的地方，怎麼就成了一股勢力了？搞得紅顏會跟黑澀會一樣！”
承認是不可能承認的，打死也不可能承認！
雖然李雲睿就是準備把紅顏會展成一股跟皇帝掰手腕的勢力，但明面上，打死李雲睿，他也不會承認這一點的，承認了就是個死。
“小公爺不用著急否認這一點，在你眼裡可能紅顏會就是個吃喝玩樂的地方，但在陛下眼裡，他就是一個結黨營私的地方？”陳成見李雲睿嘴硬，笑了笑說道，“你可知道，錦衣衛在小公爺手下的商號，安插了多少人？又收買了多少人當暗探？”
“那是你們錦衣衛的事，與我何干？就算我身邊全是錦衣衛，我只要一心為陛下辦事，陛下也不會把我怎麼樣吧？”李雲睿冷笑一聲，說道，“我李雲睿心底無私天地寬，平生不做虧心事，何懼半夜鬼敲門？”
“小公爺要是這種態度，我們就沒法談下去了……”陳成見李雲睿死鴨子嘴硬，心中一陣鬱悶。
“那就不用談了！”李雲睿端起了茶杯，這是準備端茶送客，攆人的節奏了。
“小公爺，我還沒有說我們大人想和你做的生意呢？你就不想聽聽嗎？”陳成見狀，趕緊說道。
“紀大人身陷囹圄，能和我做什麼生意？”李雲睿聽了這話，放下茶杯，他很好奇，紀綱到底打得什麼算盤？這麼有把握，自己會和他做生意。
“小公爺及紅顏會會員的生意，現在遍及大明各地，或多或少都會遇到一些刁難，或是衙門的為難，或是地痞流氓找茬？”陳成見李雲睿不準備趕自己走了，心中暗喜，說道，“是與不是？”
“的確如此！”李雲睿點了點頭，說道，“難不成這是錦衣衛安排人乾的？”
“小公爺誤會了！”陳成搖了搖頭，說道，“我們錦衣衛還沒有這麼大的能力！”
“那你跟我說這些是什麼意思？”李雲睿有些迷糊了，紀綱這是準備幹什麼？
“我們大人讓我給你送一樣東西過來，或許能極大的幫助小公爺減少這方面的阻礙……”陳成笑了笑，從手袖中掏出了那本書，放在了兩人中間的几案上。
李雲睿扭頭看了一下書封面的字，心頭一陣悸動，暗道，紀綱怎麼會有這東西？這東西不是清朝才有的嗎？
隨即李雲睿恢復了正常，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表情，說道，“一本破書，就能讓各地的官府和地痞流氓痛改前非？我怎麼就不相信呢？天下那麼多聖賢書，也沒教化好地痞流氓和貪官汙吏。你給我一本從未聽說過的《百官行述》，讓我跟你做生意，你們紀大人欺負我是個孩子嗎？”
百官行述，李雲睿前世在電視劇《雍正王朝》中看到過這個情節。
當時八爺黨中，江南巡鹽道任伯安利用自己擔任吏部主事的機會，廣佈耳目，到處蒐羅打聽各地大小官員的不為人知的把柄，以及不堪入目的秘密，窮盡十年時間才得以完成。
八爺黨透過這本《百官行述》，掌握了所記錄官員們的政治前景與仕途命運，甚至還將有些身家性命握於手中，其對於官員們的威懾力可想而知。
藉著這部《百官行述》，八爺黨保全他們在朝堂上的安穩地位，同時在需要的時候，將其作為籌碼，來換取足夠的政治資源。
後來，雍正得到了這本百官行述，一把火給燒掉了。
李雲睿之所以心頭悸動，就是覺得有些錯亂感，自己莫非是穿了個假明朝？難不成《百官行述》，每個朝代都有？
其實在歷史上，每個朝代都有一些權臣會收集下屬、親信的犯罪證據，放在自己手中，如果下屬和親信想背叛自己，就扔出證據，將這些人送進大獄，或者逼他們致仕。這種事情屢見不鮮，只不過李雲睿不知道而已。
這本書好不好？好，肯定是很好。這本書李雲睿想不想要？想，但不能要……
李雲睿又不準備奪嫡，又不準備當權臣，拿著百官的罪證，根本沒有用。
的確，如果李雲睿拿了這本書，會讓那些官員對自己忌憚三分，在某些時候，可以威脅官員站在自己身邊，讓他們幫自己在朝堂或者府州縣中說話。但這肯定會引起朱棣的警覺，就像陳成所說，錦衣衛在李雲睿旗下商號安插了幾百號人，有一個人知道了這本書的存在，搞不好第一時間，李家滿門的腦袋，就會被掛到南京城的城牆示眾。
用處沒多大，風險還不小，這就是虧本的買賣，打死李雲睿也不會幹……
“小公爺，你可能對這本書有誤解……”陳成看李雲睿這種態度，趕緊解釋道。
“誤解，怎麼可能有誤解？”李雲睿冷笑一聲，說道，“我師父乃是隱世高人，給我看的書本何止千萬本，我從未見過或者聽過這本書，一看就是無名鼠輩寫得閒書，拿來只能髒了我的眼睛！回去告訴你們紀大人，本小公爺不打算跟他談什麼生意！”
陳成沒想到李雲睿態度居然這麼決絕，頓時傻了眼，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來人！送客！”李雲睿衝著外面喊道。
話音剛落，李桑海一個閃身進了大廳，衝著陳成說道，“大人，請……”
“小公爺，你先看看書裡的內容，再行定奪……”陳成急了，高聲喊道，“裡面記錄的可都是朝廷……”
李雲睿哪能讓陳成說出來，立即打斷了陳成的話，大聲喝道，“姓陳的，你是給臉不要臉是吧？還敢在我面前大呼小叫，成何體統？桑海，堵上嘴，給我扔出曹國公府大門。對了，還有這本書，一起給我扔出去……”
說完，轉身往自己書房走去，邊走嘴裡還嘟噥著，“真特孃的晦氣，傻叉天天有，今天特別多，什麼阿貓阿狗也來跟我談生意，小爺分分鐘幾百、上千貫的收入，拿本破書來糊弄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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