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李雲睿嘴裡蹦出“浪一把”、“犁一遍”、“打得他們連爹媽都不認”這等粗鄙之語，朱高熾無奈苦笑了一下。
李雲睿這人啥都好，就是經常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詞，還願意口吐芬芳。
身為勳貴之後，該有的涵養還是要有的，否則以後如何立足朝堂？難不成到了朝堂之後，一張口就是“你媽*”、“屮蛋”、“彼其娘之”……
不過對李雲睿的這番言語，朱高熾自然是認可的。
安南的戰報透過最快的渠道送到了南京，走的是水路，李雲睿給朱能留下了一艘蒸汽船，結果朱能不想回南京，他覺得自己身體好了，就追上了張輔的大軍，美名其曰學習火器戰法，在大軍中給張輔當起了“親衛”。
朱能的這一手，搞得張輔很是鬱悶，天無二日，民無二主，軍中更不可能有兩個主帥，否則一旦主帥之間意見相左，大軍就容易混亂。朱能是前任徵夷將軍，還是成國公，跟隨大軍出征的將領都認識他，在討論軍務時，將領時不時會徵求朱能的意見。
好在朱能這人腦袋比較清醒，就在張輔的中軍大帳中，本本分分的當一個“親衛”，絕不插話，如果有人徵求他的意見，他就一句話，“請新城侯決斷”，以維護張輔在軍中的絕對權威。不過，但凡有戰鬥時，朱能會以成國公的身份，要求張輔派他去第一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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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能的想法很簡單，這次李雲睿帶來火器，對作戰模式來說，絕對是一個顛覆性的改變，以前朱能看不上火器，原因很簡單，射程不夠。
雖然經過李雲睿的改進，鳥銃的射擊距離到了一百二十步，但在朱能這種百戰名將眼裡，有十種以上的破解方式，破除鳥銃遠距離射程的優勢，比如戰士帶盾牌和棉被、比如戰馬披重甲衝鋒。
一百二十步，戰馬衝刺，快一點也就十幾秒的時間，戰場之上，拼出一點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傷亡，完全可以突破這個距離，接下去就是單方面屠殺了——因為鳥銃不能近戰。
但現在不同了，李雲睿送來的o4式擊步槍，射程到了三百丈，有效射程到了一百丈，配合上手榴彈、地雷、刺刀這些裝備，戰術和戰法都有了質的飛躍，這是一種完全不同的戰爭模式了。
這個時候，朱能也明白了為什麼改良了鳥銃之後，李雲睿不積極推廣的原因了，因為李雲睿根本看不上鳥銃。
有了這個覺悟，朱能就放下了身段，給張輔當起了“親衛”。
朱能在養病期間，特意給朱棣寫了一封奏摺，言辭懇切地請求朱棣允許自己以普通士兵的身份留在軍中，研習火器戰法，並將自己的所想所思，非常坦誠地告訴了朱棣。不寫不行啊，朱棣下旨了，朱能身體養好之後，必須回京覆命。
朱棣是馬上皇帝出身，看了朱能的奏章後，自然也能看出新式火器的奧妙所在，也能明白朱能的心思，於是就同意了朱能的請求，但朱棣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朱能不可以插手軍務。朱棣有自己的考慮，頻繁更換軍中主將，會引起軍心動盪，也會打擊張輔的威望。
對於朱棣的要求，朱能自然是接受的。有了朱棣的旨意，朱能才大搖大擺地走進南征大軍，當上張輔的“親衛”。
為了“報答”張輔，朱能將李雲睿給自己的蒸汽船，當成禮物送給了張輔，用來傳遞軍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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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也下旨兵部採購了五艘蒸汽船，往安南戰場運輸一些貴重物資，比如青黴素、生理鹽水、繃帶等。
根據戰報，張輔一天拿下了多邦城之後，然後派出神機營向西清理通路，迎接西路大軍，好傢伙，五千多人的神機營，愣是帶上了右副將軍、清遠伯王友，右參將、雲陽伯陳旭，驃騎將軍朱榮、劉荅出、鷹揚將軍呂毅、方政，神機將軍程寬、羅文，遊擊將軍朱廣、王恕，橫海將軍魯麟、劉清等二十五員大將。
二十五名將軍每次以抽籤方式，選取兩人指揮戰鬥，一群人不亦樂乎的從多邦，一路平推到宣化府（此宣化府，不是大明的宣化府，而是安南的宣化府）平原縣，碰到了南下的西路大軍，沐晟看到清遠伯王友帶著這麼多將軍，來與自己會和，還以為東路大軍全軍覆沒了呢……
嚇了一跳的沐晟，細問之下，才明白了其中的緣由，然後對王友等人鄙視了一番。
要知道，黔寧王沐英最善火器，當年沐英平定雲南時，與當地諸多少數民族戰鬥，為了應物件兵，明瞭三段擊，也是用兵大家。沐晟身為沐英之子，怎麼會不懂火器戰法？因此，對於王友等人的做法，有些看不上眼。
不過沐英用了o4式擊步槍後，立即也加入王友其中，由神機營當先鋒，西路大軍斷後，把安南的宣化府和太原府犁了一遍。
因為安南宣化府和太原府兩地的防禦體系，多以堡寨為主，人數最多不過千人，少則百餘人，通常是聽到西路大軍幾萬人時，都已經逃地遠遠的了，所以一群人根本沒費力。
經過了一個月的折騰，西路大軍才和多邦城中的東路大軍合兵一處。篳趣閣
也就是在這一個月期間，胡季犛建好了從沲江南岸的傘圓山起，由富良江南岸北上至寧江，又自富良江北岸到海潮江，由希江、麻牢江至盤攤的困枚山，沿江的木柵欄和堡寨，將升龍府、清化府及周邊的男女老幼全部趕到前線，打造出了安南版的“馬奇諾防線”。
張輔將兩路大軍重整之後，沿著富良江一路南下，開始跟安南打起了硬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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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選擇這種打法，是因為張輔要麻痺胡季犛，讓胡季犛以為明軍的神機營後繼無力了……
更關鍵是從多邦城到升龍城這一路上，大都是堡寨和安南的水軍，威脅性不大，強攻難度也不大。
因此安南的仗一直打得比較順遂。
身為皇太子，朱高熾自然知道神機營的實際戰力，尤其是新式裝備的實際戰力，因此當李雲睿說出“打得他們連爹媽都不認”時，朱高熾還是認可的，無非就是讓新式裝備儘快裝備軍隊，形成戰鬥力。
“殿下，我現在跟阿魯臺和鬼力赤兩人已經談好了，每年給他們三百萬石糧食，換他們的牛、馬和羊毛，還有黃金和白銀。”李雲睿看到朱高熾認可了自己的解釋，繼續說道，“現在我已經安排人手，在山東和河南兩地收集百姓手中的餘糧，相信六月中，就可以交易了！”
“山東和河南啊……”朱高熾聽了李雲睿說的數字，低頭想了想，皺了皺眉頭，說道，“這兩個地方都是地廣人稀，收這麼多糧食，他們能熬過冬天去嗎？”
如果這句話放在後世，朱高熾說出這話，可能會被人打死，山東和河南兩地都是人口大省，怎麼可能地廣人稀？
但在大明，山東、河南兩地，加起來不足百萬戶人口，也就六、七百萬人，人口最多的地方是浙江、直隸、江西三個布政司。
“就是因為地廣人稀，才要去收他們的糧食，只有這樣，才有可能為後期吸引移民做準備……”李雲睿笑了笑說道。
“移民？”朱高熾聽了李雲睿的話，有些不明白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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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大明人口南多北少，這樣的分佈極其不均衡，如果再這樣下去，恐怕北方的半壁江山，就成了荒無人煙的地方了！”李雲睿搖了搖頭，說道，“必須想辦法吸引百姓去這些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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