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陽壽換的公主命 第27節(1 / 2)

姬難從未聽說過這種習俗:“這是要去做什麼?”

姬若水成婚不久,對這一套還很熟悉:“大概是要龜卜你的將來吧,基本上都是吉兆。當然了,要真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大凶,你這婚事也要告吹吧。”

占卜一事,多是假借天意的人意,姬若水是不信的。

他意味不明地笑:“你要是不想和回鶻王女成婚,這大概是最後的機會了。”

“……她人還是挺好的,對我也很好。”姬難如是說。

第42章

阿四不知道愛情給姬難帶來了多大的變化, 也不知道城門失火後被殃及的姬若水,她正震撼於回鶻送上的拜年賀禮——回鶻王子。

當年大周送嫁和親公子,順帶八個侍臣①, 這次回鶻送來的和親王子也搭了四個異域風格的美人。

除了質子阿史那舍爾這種極少數的異類, 回鶻人的髮色和眸色大致上與大周人是相差無幾的,但這四個美人超出了阿四的理解。

金髮碧眼倒還正常, 這紅眸白髮……是白化病吧?

自古以來, 白化的動物似乎極容易被認為是吉利的代表, 就連人也不例外。

不過, 律法保護耕牛的力度,比保護賤民的力度要大得多。從這點看來, 把白色的人作為一種吉祥的代表獻上來, 也不太意外了。

曾有百國朝貢的盛況在先, 而今幾個奇特的美人對見識非凡的大周貴族來說不算太出格。因此,只有阿四表現得特別驚訝,眼珠子都沒挪開過。

紗巾和珠寶半遮半掩地蓋住了美人搖曳的身姿, 盈盈下拜的風情大概也是經過額外的訓練吧。

皇帝粗略地掃過一眼,隨口讓冬嫿領著人下去安排住處。唯有年輕的王子依仗身份留在宴會上,但他的大周官話學得糟糕, 最多就是與人道一聲安。

這天是賜婚後姬難頭一次露面,整個人看著精緻又平和。

過了年, 姬宴平十四歲,已經算半個大人了,她的桌面上也被允許放上一小壺酒。她端起酒杯向姬難致敬:“聽說你最近在學回鶻語了?你可要用些心思,否則將來你就得和那誰似的, 滿堂中聽不懂一句話,只能呆呆坐著。”

“就是就是。”阿四幫腔。

姬宴平也到了最難相處的年紀, 說話也不怎麼好聽,但這種不好聽不對阿四發揮,阿四也就當是沒看見。就阿四的觀察,姬宴平也不只是看姬難不愉快,她就像鬼差說的,平等地看不起所有的男人。

路過看到老翁都想上去踢一腳。

一般來說這個時候,姬宴平隨侍的內官都會幫著圓場,但今天沒有。內官一臉無奈地示意姬難身後的宮人,宮人上前兩步,告知姬難:三公主初來月事,此時最好不要與姬宴平起衝突。

阿四耳朵尖,聽到這個挺新奇的,還以為宮中女子會比較避諱月事,沒想到都挺直白的。轉念一想,坐在龍椅上的皇帝都來月事,合該是沒顧忌。

大周並不限制未婚女男婚前見面,甚至私會也會被長輩體諒。只要不鬧大,傷及彼此顏面,世人對“情不自禁”這事非常寬容。

姬難和回鶻王女阿史那德清就被分到同桌,兩人之間的關係也算是舉世皆知了,別說同坐,就是同寢也無傷大雅。

阿史那德清也是女人,完全理解姬宴平近日的不快,特意說話哄姬難高興:“小郎面似蓮花,尤其是額間一點紅砂,如同蓮花的紅蕊。”

姬難不由莞爾:“梳洗打扮耗費不少時辰,德清喜歡的話,我下次還做這樣的妝面。”

“平日已經很美了。”阿史那德清笑言,“素日裡的小郎,天然去雕飾,可謂是蓮花似小郎,非小郎似蓮花了。”②

……又聽見人說私話的阿四,不由自主地對阿史那德清升起由衷的敬佩,真會說話啊,還用的是大周官話。

混過宴會,阿四跟著柳娘回到丹陽閣,她攤開手任由宮人幫她脫厚實的冬衣,扭頭問柳娘:“我聽見剛才三姊的內官說三姊月事初來,不該多飲酒,且不許她吃寒涼之物。柳嬤嬤,什麼是月事呢?”

柳娘拆去阿四發上的金絲紅繩,她不必猜都知道四娘要問什麼:“四娘不必擔心吃食,距離四娘來月事還要十年呢。至於月事,就像天要下雨溼潤大地,是為萬物生長做好準備。而月事就像人身上的雨,是為生育做好準備。這是千萬年來,人能亙古不朽的緣故,新一代的人傳承,老人會死去,幼兒會出生,但人總是一直都在的。這介於生與死之間的權力是最值得驕傲的事,等到四娘來月事那一天,聖上一定會讓廚下備上四十九道美食賜給四孃的。”

阿四被束縛一天的頭髮彎彎曲曲,柳娘拿過木梳一點點理順,木齒輕柔劃過頭皮的感覺舒服得阿四雙眼眯起,飯後睏意上湧,她迷迷糊糊地點頭:“是嗎?那果然是很好的。”

無論是作為女人、還是權力、亦或是美食,都是很好的。

宗廟在吉時大開,姬難終究在親人的冷眼旁觀之下,走向一個說不上好壞的選擇。姬難被晉王領著從側門往裡走,留守宗廟的巫女並非閉塞之人,她稱呼姬難為:“安圖公子。”

姬難非但冠上母親的姓,連自身的名也被掩蓋了。

悠長的通道以夜明珠光照,巫女手中提著一盞微微發亮的燈,越往裡走能看見的越少,唯有腳下的路被照亮兩分光芒。臨在石門前,晉王停住腳步,側首問:“阿難,你可想好了?”

“母親,我已沒有退路了。”姬難眼前一片黑茫茫,心中說不出的悵然若失。

事到如今再反悔,又有什麼用處?

晉王卻道:“那也好,人若是能渾渾噩噩過一輩子,也算是你的福氣。既然你婚期在及冠之前,我便為你提前取字,就叫懷女吧。”

這些天姬若水的教導或許真有些用處,姬難平靜地應下,跟著巫女跨進石門。

晉王則轉身出去了。

宗廟又叫明堂,是太上皇登基後修葺的,僅用於祭祀之用。

阿四在外層逛了又逛,對著宏偉至極的建築喜歡非常,一個不留神就獨自走進某一處殿宇,裡頭有一個背對阿四坐著的人。

“你是誰?”阿四主動上前搭訕,只要地方還在太極宮之中,小公主就不帶怕的。

女人頭也不回地說:“宗廟的巫女。”

“噢,這樣啊。”阿四是見過貨真價實的鬼的,坦然地繞過繩床走到巫女面前,用探尋八卦的口氣問,“巫女是做什麼的?又是怎麼選出來的?”

巫女的樣子和常人沒什麼不同,黑紅相配的廣袖長袖頭髮半披著,就這透光的窗戶,拿著手裡一卷書看個不停。巫女一心二用回答阿四的問題:“都是從偏遠宗室裡選出來的,家裡人向宗正寺報告一聲,一旦宗廟缺人了宗正寺就會接人住進來。灑掃宗廟、讀書識字、木雕玉雕、繪製壁畫、占卜祭祀……除了聖人來的時候,做什麼都行。”

誒?聽起來不像是廟宇,倒像是一個偏門的學堂。

阿四又在裡面晃了一圈,看見牆上掛著的長畫卷:深色的坑洞裡躺著一些頭顱和殘肢,有祭司一樣的人物站在周圍撒出紅色的東西和小石頭,一另一邊有人正燒起大鼎,還有人正進行屠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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