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陽壽換的公主命 第43節(1 / 2)

阿四相信, 在場人中最瞭解姬難的人一定是姬若水了。

別的人一定都不如她看得清楚。

姬若水道:“難得回鶻王女有志氣,外頭都說這是聖上明知回鶻王女做不得行卷, 偏心自家男婿才改的糊名。名氣傳得這樣大, 就連阿難這些日子都在做一個賢內助。”

不管是誰傳出的流言, 真正的罪魁禍首阿四聽見有人背鍋,連連點頭,“是了, 聖上為回鶻王女和難阿兄真是操碎了心。”

姬宴平玩味道:“我記得姬難之前不也想謀個一官半職麼?要我說,他不如也去擠一擠科考,千人中考得十二三名, 聖上也得賜他一個官當一當。”

姬難想謀官,是早兩年的事兒了, 姬若水婚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做弟弟的、也不好提。可真去科舉,姬難多半是不成的。

弘文館不像其他六學,講究研讀經書。弘文館的學生對於那些聖人之道大都只學個大概, 更多的都是講述一些更實用的東西。不要說姬難這樣半路退學的人,就是讀完一程的姬赤華也不會想著去科考的。

一是沒必要, 二就是術業有專攻了。

姬若水付之一笑:“這就是玩笑話了。”

尤熙熙摸著茶杯沿,“我覺著回鶻王女也不是不成的,只是不能去考文試,得去武舉。她的身手定是不錯的。”

這話也是白說,回鶻王女得多閒才能去參加武舉,總歸大周不可能將她安進緊要處,最終還是要安排進宿衛當閒差的。

阿四不知怎的就想到,將來要是離得遠了,姬難那副身板就是捱了打怕都無力還手。

幾人隨口撤一段閒篇,估摸天色太子攜妹妹們告辭。

姬難和姬若水住得近,阿四等人坐馬車出坊,遠遠能瞧見安圖縣公的府門,阿四就問:“難阿兄能在這兒住多久呢?”

太子說:“有回鶻王女的承諾在前,阿四為何覺得阿難待不長久呢?”

“剛才你們都在說,回鶻那邊出事了。等閒的小事,怎麼樣也輪不到二姊出馬的。”阿四說得頭頭是道,“裡面肯定有我不曉得的事情發生了,不然怎麼連回鶻王女也不大出門了?要我說,指不定是回鶻國內改朝換代了說不準。”

當年回鶻著急忙慌地把幾個王子都送到大周來這事就很奇怪,多半是回鶻王掌握不住局勢了,不然哪有這樣丟孩子的。就是再厭惡,也要顧及臉面才對。

回鶻王女自願留在大周也是怪事,放在阿四身上,就是送她千百個美人都不成的,誰樂意留在別人的地界仰人鼻息生活?

最近發生的事一樁樁一件件的,終於叫阿四勉強串起來了,她精神振奮道:“是不是咱們要打下回鶻,然後用回鶻王女控制當地啦?”

太子屈指輕敲阿四腦門,笑嘆:“怎麼想的這麼好?那是別人的地界,要想歸化,不知得花去多少時間。回鶻王女只是向我們提了一筆合算的買賣,我們答應了,僅此而已。”

阿四抬手握住長姊的手,說:“那也差不離,我還是猜中了。長姊沒駁我說回鶻改朝換代的話,肯定是回鶻那兒裡的臣子造反了。”

太子不瞞她,直說:“回鶻與我朝疆土相連,我們自然是要關切友邦的,如今的回鶻王能和我們親善,要是貿然換了人,多半是要再打一架。打仗是最耗費人力物力的,能免則免。回鶻王送來的禮物我們收下了,之後就得幫著她們的國家平安交接才是。”

“禮物?是和親王子嗎?還是阿史那舍爾?”阿四回憶深宮裡面目模糊的阿史那承閨,心中不認為他有這麼大的價值。

“當然不知,禮物是阿史那德清啊。”太子撫平阿四的衣角,笑道,“和親王子就和阿四身上這件衣服是一樣的,遮羞用的。至於阿史那舍爾,是我們第二個選擇,是次品。”

阿四合掌笑道:“我知道了,回鶻王屬意的真正繼承人是阿史那德清對麼?”

所以阿史那德清才精通大周官話,就連經書也能擺弄得明白,甚至近來都要下場科舉,只是為了儘快地營造彼此間和諧融洽的氛圍,加深名義上的情誼。

這種事大周也不是頭一回幹了,阿四聽柳娘講過,早些年有個小國送長男為質,結果舊王死後不上報大周朝廷就立次男為新王,後來大周派出精銳清洗了不受大周承認的新王,然後護送質子回國登基。

太子笑道:“要是回鶻王能把穩局勢,我想她還是更樂意讓大王女繼位的。”

回鶻有自己的語言和制度,比起親近大周文化的阿史那德清,自然更青睞自家的大王女。

大周出兵之際,大概就是回鶻國內的回鶻王和大王女臨死之時。同理,若回鶻有驚無險,阿史那德清大半輩子也就真窩在大周做個閒差了。

阿四點點頭,“看來都不是很容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難處。二姊大老遠到邊關去忙活,也不知道事態如何。”

“是了,都不易啊。”太子瞧妹妹一臉純真。

既然回鶻先開了口,即便這事原先是不成的,她們也得做成。

回宮之後阿四第一件事就是去甘露殿給皇帝阿孃請安,她嘰嘰喳喳說起今日的見聞:“三姊的王府真不小,還引了活水,裡面停著的是三姊最喜歡的那艘畫舫……”

皇帝耐心聽完,也不糾正她話中的缺漏,反倒是取出兩頁紙放在女兒面前:“三娘封王還差一步,這是我擬定的你和三孃的親王封號,阿四拿回去和三娘一塊兒選吧。”

阿四接過一看:一字秦,一字宋。

她對這些是完全沒概念的,隨口唸:“秦王?宋王?都挺好聽的,我還遠著呢,我拿回去讓三姊先選。”說完將紙張往袖子裡一塞。

阿四也是最近才弄明白,為何人總將東西往袖子裡塞。外穿的寬袖裡頭有收口的裡衣,這件衣裳有寬寬的“肚腩”,這才裝得下一些東西。現在是春日裡,阿四穿了裡外兩三件,也能塞一些東西。到了夏日只穿單衣,衣裳通透,東西就只能讓宮人拿著了。

皇帝輕握阿四胳膊,笑道:“我兒的手有力許多,近來習武辛苦了吧?”

阿四可不是謙虛的孩子,她昂頭道:“可不是麼,我學的可認真了,熙熙阿姊說再過十年她就是被拍上岸的前浪了。”

要是有人去問尤熙熙,她是絕不會承認自己說過這話的。但這兒也沒人會計較阿四的自誇,內官們一齊誇讚四公主,美得她愈發得意洋洋。

皇帝含笑注視女兒大搖大擺的姿態,“柳娘和我誇,說阿四頗具天資。”

這話提醒阿四了,她又說起柳娘每日陪著練劍的模樣,滿目嚮往:“柳嬤嬤手中有劍,旁的都黯然失色,真是灑脫極了。我以後也要學劍!”

“好,等我們阿四學成了,阿孃賜你兩柄名劍。”皇帝道。

阿四挺胸,不嗇惜豪言壯語:“阿孃等著吧,我以後一定是天下用劍第一人。”

皇帝再笑:“那我可就等著了。”

阿四陸陸續續將今日的事都說了,最後又把事繞回即將舉辦的科考上,說:“我聽裴家道娘說,近幾年科考甚至有孕婦呢,但舉辦的地方卻在尚書省的廊下,運氣不好時就要叫人凍得發抖。為什麼不換一處空曠的殿宇呢?我看很多宮室都是又寬敞又空蕩的。”

皇帝一聽就知道阿四是混淆了內宮和皇城的區別。第三道宮牆分內外之別,內是皇帝□□,前是皇城府衙,原先是禁止外官隨意走動的。後來皇帝成了女人,自然也不再憂心血脈混淆,對於內官和外官的限制也不像過往那樣嚴苛。但是處於安全的需要,每每有人出入還是需要登記造冊。

皇帝雖然不許阿四七歲之前隨意出入宮廷,卻不禁止她進入皇城,各處的府衙都是任由她來回竄的。因此,阿四不認為這其中有分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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