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陽壽換的公主命 第75節(1 / 2)

崔大郎來不及呼痛便疼得昏死過去,青年娘子慌了神與丈夫尖叫起來,引來侍女探看,報到趙老翁耳中。趙老翁令孫女去處理, 自己穩住賓客,尋了個崔大郎累極昏倒的藉口, 勉強糊弄過去。

阿四已經不再是當初天真的孩子了,聽完這般離譜的故事也沒太驚訝,有些遺憾道:“早知道我就該多留一刻鐘,這樣新奇的熱鬧可不是輕易能瞧見的。”感慨完,阿四點出疑惑:“既然趙老翁穩住了客人控制流言,那阿姊又是怎麼知道的?明明是昨夜才發生的事,距離此刻才過去多久?肯定是早就知道了。”

姬赤華挑眉道:“剩下的你聽不聽?”

阿四向故事低頭:“聽聽聽。”

那無名娘子有孕在身,口口聲聲說是崔大郎的孩子,某郎則說自己是崔大郎的情郎。可惜趙家的青年才俊,初婚就見了丈夫兩位成雙成對的情人,虧得趙家娘子端得住,硬是將人安撫住封口,又忍住氣叫來醫師為崔大郎醫治保住他一條小命。

事後論起來,傷人自是罪過。可偏偏是這樣驚世駭俗的醜事,趙家和崔家要考慮聲名,傷人的娘子要顧慮性命,便也沒報官,一併瞞下來。這事太刁鑽,趙家算是打落牙齒和血吞,就差沒和崔家翻臉了。而崔家人也無語,只能暗恨崔大郎不做人事,再在背後查詢到底是誰設的局。

至於姬赤華是怎麼知道的,當然是臨月遭不住這事,只能求到端王府尋個御醫,兜兜轉轉還得是玉照出面去交涉。

姬赤華為這場鬧劇下結論:“也不知道玉照哪兒找人出的主意,未免太損了。”

阿四舉起小手問最後一個問題:“她們是怎麼進的趙家門?”

“這個啊……”姬赤華輕笑道,“總不能是翻牆,只能是正正經經從跨過門檻進去的。至於她趙家的門進了什麼樣的人,又是怎麼進的,我們這些外人怎麼會知道?”

噢,阿四受教,那就是趙家請進門的賓客之一了,世家大族就親戚多,誰知道是拐了幾個彎的親戚。

雖然這是個精彩的故事,但阿四還是不相信以上就是全部。奈何姬赤華已經起身要出門上衙點卯,不好阻攔。

阿四深知人不能難為自己,回丹陽閣找了雪姑吩咐:“快去幫我打聽打聽崔家剛嫁出門的大郎的事。”

雪姑得令就要出門,阿四又叫住:“等等,不只是崔大郎,把趙家娘子的事也問一問,我要知道她和玉照阿姊或者二姊的關係如何。”

事關當朝親王,雪姑不能保證,為難道:“楚王之事,妾不一定能打聽清楚。”

阿四擺擺手,毫無愧色:“先試試嘛,我覺得二姊要是知道你去幫我打聽的,說不定會讓人直接告訴你。往太子阿姊那兒也使使勁,三姊和玉照府上也問候,總有人會樂意的。等你和她們混熟了,以後不就都方便了?萬事開頭難嘛。”

雪姑躊躇:“那四娘接下來要去……”

“我當然是要去向太上皇問安了,反正弘文館的假都請了,我就得把孝心做足。”阿四哼著小曲進內室更衣,興慶宮隔三差五就有歌舞看,她可不能錯過了。

宮人從維城庫取回阿四這個月的月俸物,碰巧和將要出門的阿四打個照面,阿四隨意掃兩眼,意外發現居然還有鉛粉之類的東西,驚訝道:“我好像從未見過這些東西,這些雜七雜八的東西也由內庫供給啊。”

宮人屈膝見禮,回話:“凡是公主生活所需,具由內庫供給,偶爾有所缺,也由宣徽使專人往宮外採買。衣服鉛粉之類,有公主用不上的,內官多贈與他者。”

似乎是從前柳娘安排過的,每年閔玄璧、阿史那舍爾等人生辰,柳娘會送些禮物過去。阿四一直沒過問,雪姑也就按照舊例行事。

內官換了誰,都能將丹陽閣打理得井井有條,阿四的生活從生來下就是舒坦的,悄然間,阿四都快忘記從前跟在自己身後的人了。也不知道孟媽媽和柳嬤嬤近來如何,應該是不錯的吧。

猛然間橫插一檔子事,阿四對去興慶宮觀戲的事也失了興致,簡單問候太上皇一聲,聊了兩句諸如老裴相何時來給我做先生的話,談笑兩句便告辭回家了。

回家——要不是昨晚的夢裡存在電視,阿四都要不記得自己從前是多麼迫切地想回現代。現在的生活實在是很美妙的,或許物質上不那麼便利,但她擁有了廣闊的空間和精神上的鬆快。

雪姑趕在阿四晚膳前回來,送上幾頁寫滿了字的紙。

阿四翻看兩下,問:“我看完之後是不是還得燒掉?”

雪姑迷惑:“什麼?”

“咳,沒什麼。”阿四又一次遺憾地想,手機還是很重要的,不然她就可以和姬宴平分享鼎都層出不窮的趣事了。

趙家娘子年近三十,卻是在官場歷練了十五年的老人了,官至五品吏部員外郎,是早期女子科舉受益的人。此前,入朝的女人即便是結婚也少有生育的,對於從未得到過應有權益的女人來說,抓住手裡所有的權力要比虛無縹緲的未來子嗣要重要的多。

因為誰也不知道天上突然落下的餡餅會不會在某天清晨消失,所以必須盡力施為。

直到楚王姬赤華有孕,姬赤華懷孕生子期間並不告長假,從確認懷孕到月期一共休息了不到兩個月。為方便女兒行事,皇帝順勢下旨規定了官員產假不得超過兩個月。此後,一些官吏才開始考慮生育問題。趙娘子也是其中之一。

就如阿四預料的那樣,趙家娘子和玉照有不少往來,應該算是朋友。這門婚事,可能還是由玉照牽橋搭線說成的。

崔大郎慣常葷素不忌地在歡場打滾,倒不是他生來愛走後路,而是如今文人墨客間流行豢養男寵。二十多年前晉王清掃了平康坊,至今依舊嚴抓闝者,為此晉王自家王府都設立在平康坊中,那些歡場呆慣了的浪男惹不起晉王只能走旁門左道,不能闝女伎,就拐著彎尋摸男伎,以未長成的少男為最佳,男伎成了附庸風雅最好的裝飾。

崔大郎的母親臨月管得嚴,並不許他在外頭胡鬧,但崔大郎二十有七的人了,臨月也不能將人再和孩子似的拘在眼皮子底下。崔大郎少了曾經的遠大前程,不免就要和狐朋狗友胡天胡地耍玩,若是身邊沒個美人相伴,實在是丟臉面的事。

於是,一個出身寒門的貌美私生子就順理成章地出現在他的身邊,明面上說得過去的出身,恰到好處的外貌身段,以及樂於奉承的心思,還有一個攀慕富貴的妻子。

不過,倆人顯然沒有事先透過氣,至少這男子不知道兇悍的娘子也和崔大郎有勾搭,甚至於有個未出世的孩子。咦,既然三者的關係這麼微妙,這位娘子怎麼斷定腹中胎兒的父系?

嗯……怎麼說呢,雖然沒有證據,阿四總懷疑這裡頭的賤男人與快狠準的娘子和玉照有關係。

第123章

阿四無心關懷崔大郎日後的生活有多少悽慘寂寥, 心裡搗鼓兩句就將這隱而不宣的醜聞丟在腦後。畢竟崔大郎已經是趙娘子後院的擺設的,即便是貴為皇子,阿四也不適合隨意打聽人家的後院密事。

不過, 阿四不關心, 總有人不得不去關注的,比如玉照。

且不說臨月在見到痛受宮刑的男兒時發出的悲痛嚎叫, 和突發孝心日夜拜訪老趙家侍奉可憐老母親的玉照。趙家失了官職又孫女又娶了廢物、還得日日受臨月撒潑的趙老頭終於遭不住了, 他在孫女大婚三日後迫不及待地回了老家, 順帶將不成才的後輩一併帶走, 把鼎都裡的趙家宅院留給翅膀硬了的趙娘子。

趙娘子平靜地接受了新婚丈夫的醜事,任由後院的大戲和外頭瘋狂的流言日復一日地上演, 只專注於手中的差事, 一刻也不落地上朝上衙點卯。

就連新官上任不斷挑刺的謝大學士、現在的謝尚書都對這個遭了瘟似的倒黴的下屬深表同情, 不是每個人都能處驚不變地接受滿大街的百姓和日日相對的同僚竊竊私語自家醜聞的。

謝大學士向阿四表露了自己的評價:“趙家這一代竟真出了個趙吏部第二。”竟能容許外人在家宅內惹出這許多的風波。

偷來的假日裡,阿四簡直樂不思蜀,在快樂的生活裡忘記了學習, 在某一日被謝師傅逮住,雖萬般不情願,但也只能接受現實乖乖聽課。偶然聽見謝師傅這般那般的對同僚的褒貶, 阿四也只能含蓄地笑:“這丟臉的又不是趙娘子,外人只能同情的。要我說, 還是玉照阿姊慘一些。”

謝大學士才不上小孩的當,隨口敷衍:“或許吧,你別落了課業,我好好地給你講完史, 也算是大功告成了。”

阿四堅持不懈地把話題往歪帶:“只比崔大郎大三歲的趙娘子都已經任職十餘年了,怎麼崔大郎年紀輕輕的就知道四處玩樂, 都不去試一試科舉麼?”

“科舉?你是年年去尚書省看人考試,半點也不把考卷看進去呀。”謝大學士氣笑了,手指敲桌板,“你再不用心點學,再過二十年,你也沒膽子去下場科考。”

不等謝大學士的長篇大論洋洋灑灑蓋在阿四頭上,外面來人傳喚謝大學士前往政事堂。謝大學士無奈住嘴,抽身離開前點了一弘文館的學士監督阿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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