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陽壽換的公主命 第86節(1 / 2)

戶部尚書頭一點,姬宴平抬腳就往外走。凡是和財帛有關的事都麻煩,和賦稅有關就要再麻煩一籌,她是半分也不想再參合的。

前些日子運回來那些吉貝,先由尚服局的能工巧匠耗費數日製成一匹布,剩餘的處理後縫成一個軟墊放在御座上。只要是長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吉貝將來可利用的地方太多了,如今銅錢不足,絹帛可以用來當錢花,來日“吉貝布”的價值未可估量。

想要大面積推廣吉貝種植,目前來說是不可能的,單單種子的數量也不足夠。皇莊多少地、世家大族又有多少土地,不如都先去試試,總歸種賠了也挨不著餓。

但庶民不同,若真是好物,便是收成極好,落到庶民手中的也不剩多少,且未必有多少補償。

對於死的遠的人姬宴平生不出同情,卻珍惜安穩的時日,寫了一書上表。

姬宴平回到宋王府,聽長史一本正經地彙報白日裡府中雜七雜八大小事,她只當耳邊風過,兀自用餐。直到長史說到阿四來了一趟,姬宴平神色才稍微專注兩分。

長史很欣慰,雖然姬宴平對她大多數的話還是當沒聽見,但也有聽進去的。長史笑道:“今日四公主衣著簡陋,瞧來時方向,估摸著應當是從城西學館來的,四公主問候了大王近日的行程,瞧了吉貝,留下許多誇讚大王的話語。”

姬宴平眉宇間流露出兩分淡淡的愉快,頷首道:“阿四大約是尋姚侍郎才到那兒去,戶部的人都沒用得很,一點事都要拖幾天,硬是不見阿四。既然阿四來時不見憤憤,想來是已經約定時間了,就由著她去吧,正好我在戶部待的有些累了。”

長史示意侍從收攏餐具退下,溫聲問:“大王的原先的打算沒能成事麼?”

“朝廷缺銅,鑄造銅幣耗費太過,國庫不豐,這些我都知道。”姬宴平說到這兩天操心的事,不乏厭煩,“百官卻只能想出些從百姓手裡掏錢的法子,什麼再鑄新錢幣,一個可以兌換十枚開元通寶……無非是哄平民百姓的錢財。”

開國之初鑄造的開元通寶一文重一錢,新錢重二銖六分,僅僅重兩分,卻要以一新錢當舊錢十枚。①

天底下傻子終歸是少數,一旦鑄造新錢的提議被透過,要不了多久百姓就會知道其中的差別。而世家和官宦不可能不知道其中的微妙。這事終究只是憑靠強權欺壓弱勢百姓罷了。

姬宴平不滿之意溢於言表:“百姓手中能謀出多少錢財?就該抄幾個大戶,遠超十萬庶民。”

從升斗小民手中謀奪財帛費時又費力,不如直接抄家,網羅罪名也簡便,真清清白白的門戶百不存一。

長史無奈道:“妾稱一聲大王,敢問大王算不算得大戶人家?若是與大王相比較,何種門庭才算大戶?妾這般三代效力的官宦算不算的大戶?這一道線又要何人來劃分?”

這種不要命的斂財方式,漢武帝當年做過,且做的異常狠心,直接將漢朝前幾代的積累抄底,直至民生凋敝。

破家斂財的口子一開,終究是中層的商戶農戶最悽慘,再是小官吏,層層堆疊……那些幾經朝代的大族,便是有損傷,與天下人比較起來,也算不上傷筋動骨。

想要動搖世家大族,將其連根拔起,必得是謀逆的大罪。可他們好好的驕奢淫逸,去造反做什麼?

第143章

姬宴平嗤笑一聲, 算是揭過這話題,說起來日:“就這樣吧,曾家老翁的喪事是哪天, 我娘肯定是不去了, 到時候肯定是我去。”曾駙馬人沒得早,卻也做過齊王的正室, 和姬宴平之間多少要搭點親戚關係。

長史記下:“禮單照舊……可需要替齊王府備上一份?”

“大可不必, 自有白毛老道操心。”姬宴平至今不能明白張實是憑藉什麼在齊王府站穩腳跟的, 不過她大機率和張實沒血緣關係。畢竟做母親的, 不會選一個眼看就有病的男人來生孩子,風險太大。

宋王府的長史是齊王從前用慣了的老人, 姬宴平開府了, 她才被齊王發派過來。她對張實的瞭解要比姬宴平深刻得多, 同時也深知姬宴平的誤解,於是笑道:“大王總是瞧張道長不順眼,從小就是如此, 至今也未改麼?”

姬宴平哼道:“是他非要和我過不去的,仗著是阿孃身邊的老人,常常給阿孃進讒言。”從姬宴平記事起, 張實就經常偷偷向齊王告姬宴平的狀什麼的,不像個正經人。

長史笑得彎腰:“張道長在大王如今的年紀, 只是在山間裝神仙坑蒙拐騙的流民,後來騙到齊王面前,被齊王點化向善,這才成了如今的模樣。在很多人眼裡, 張實早就是一個死人了,他在外是沒有正經身份的。這麼多年過去, 大約在齊王身邊受了兩分薰陶,倒真有兩分仙風道骨的意思在了。”

在長史眼中,自幼向道的齊王與活在人間的鬼神無異,也以能侍奉齊王為榮。

姬宴平卻不信這些神神叨叨的東西,她嫌棄地想:說到底也就是大騙子和小騙子的區別,要是神龕中的泥塑偶像當真有用,如今天下也不會是這幅樣子了。九五之尊也不會是皇帝,而是三清佛陀座下的大弟子。

話語在口頭轉悠一圈又咽下去,無論她心中想法如何,總歸是沒必要打攪長史的一點念頭的。

曾家的喪禮時候不巧,撞上齊王回道觀清修的日子,齊王不去就讓張實提前攜禮來與姬宴平交代,讓姬宴平務必禮數周到地走一過場。

這就是姬宴平看不慣張實的第二點了,這個在外人看來極為前程的張道長,根本不信仰神靈,辟穀清修更是能避則避,只有在齊王面前才會裝模作樣兩分。

張實依舊是那一身道袍,手中持一柄玉如意,容貌保H漫畫男喘女喘廣播劇都在Q群把衣48一6九6③養得堪稱不老:“齊王的意思是,明日請三娘務必‘安分守己’,萬不能打攪了喪禮。”

“知道了。”姬宴平撇嘴,“上回是不小心的。”

謝有容雖然死的不光彩,但勝在謝大學士會修飾,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後也是辦了一場簡陋的葬禮。部分朝臣和姬赤華、姬宴平等人去參加葬禮,當時姬宴平就有火燒凌煙閣的心思,葬禮無趣,她便稍稍聯想了自己將來放火時的快樂,謝有容燒得、她當然更能燒。

想到開心處一不小心就笑出聲來了,當場被御史噴個滿頭唾沫,罰了半年俸祿。

從那以後也沒再碰上需要姬宴平親自上門的喪禮了,但人們顯然還對在葬禮上樂呵的姬宴平記憶猶新。

人老了就會死,強行要求小孩兒共情這一點是不對的,姬宴平如是想。除非天塌了,不然哪能讓她去號喪啊,憑他們也配?

張實正襟危坐:“這回是先駙馬的親父過世,自禮法上論,死者為大,三娘該懷些敬意。”

“我還能不知道你?”

姬宴平戳穿張實的小心思:“往日我阿孃辟穀清修你是最高興的,恨不得立刻飛到深山老林裡去陪著,最好是阿孃天天清修,就你在旁邊陪著。這回你能出門來參加喪禮,不外乎是曾駙馬的關係,你忮忌!”

張實不動如山:“大王說的小臣一概應下就是了,只一點,小臣可從未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曾駙馬的短命,必須和他沒幹系。

姬宴平五歲就看透這人了,滿腦子無非是和齊王有關的大小事,對齊王的依戀從不說出口,卻比三歲小孩姬宴平還要重的多。

年幼無知的姬宴平根本無法理解這種人的腦子,在孩子眼裡母親的關注是極為重要的,而張實這種在一旁明裡暗裡試圖搶奪注意力的合該判處死刑。

四十多歲的人了,年近半百也就是一張皮相勉強維持著,根本比不上少年男人,也不知道哪點好,讓齊王一直沒拋棄他。

姬宴平手搭上扶手上,眼中的不樂毫不遮掩:“到時候看吧,說不準曾家人照面就把你個狐狸精打出去。”

中間夾著一個齊王,兩人都不能把對方如何,姬宴平只能過過嘴癮,張實更是半點不在乎別人的看法。

張實安然在宋王府角落裡的舞伎院的邊上,就著樂聲打坐一晚上。白日裡依然神采奕奕地跟著姬宴平出門。

先往戶部告假,曾駙馬好歹是太上皇賜婚、齊王明媒正娶回來的,這份關係比較硬實,可以請出喪葬的假期來。有那感情充沛的,還安慰姬宴平別傷心、節哀。

姬宴平是半點不傷心,樂呵呵地告辭,快馬趕到曾家府上。直至臨門,她才想起來今天外袍穿的是絳紅色。侍從翻出車上備用的衣物一看,是一套緋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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