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大喜,再次離席拜倒,“唯!”
劉協淡然一笑,“你們皆是我大漢子民,可惜如今漢室社稷,正處於風雨飄搖之際,廟堂朝綱混亂,政令不清,貪腐成風;
“地方上則上行下效,士族豪紳更是為虎作倀,以至於民不聊生,生靈塗炭,此大漢之憂痛,萬民之哀傷。
“所以,病入膏肓之體,非猛藥不可治癒,但孤不希望看到你等,效仿張角那樣,裹挾百姓為禍四方,以至於留下千里餓殍,遍地狼煙。
“那不是起義,純粹是為一己之私,而罔顧萬民於水深火熱之中,就算這不是他的本意,也側面襯托出了他的好高騖遠和不自知,以至於雪上加霜,引來的人間荼毒。
“當然了,往事已矣,人還是得往前看,別管他人在做什麼,孤只希望從現在開始,只管做好自己那就夠了,僅此而已。”
郭太和於夫羅對視一眼,再一次率眾當席拜倒,“此後必生死追隨,永不背叛。”
劉協並沒有在太行山裡停留太長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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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第二天,就帶著蹇碩四人離開了,走的還是來時的路線。
蹇碩在路上,才敢問出了心中的疑問,“殿下為什麼說董卓才是最大的禍患?不應該是袁家為代表的那些士族嗎?”
劉協呵呵一笑,“這些士人算盡了利弊糾葛、人情世故,可惜,他們卻算不透一點,那就是人心,因為人心這玩意兒,是會隨著時間和環境的變遷而不斷變化的,而董卓,就是其中很典型的一個……”
蹇碩皺眉,“據說董卓從河東郡起兵時,只有五千的騎兵,單憑這點兒兵馬,又能在洛陽城裡攪動起多大的風浪?”
劉協衝他詭異的一笑,“不是隻有那些士人,才懂得玩什麼玩陰謀詭計的,算人者,人恆算之,此乃千古顛撲不破的至理……所以,且行且看吧。”
蹇碩抬手撓了下頭皮。
心說,話倒是記下來了,問題是這和我想知道的有什麼關係啊?
乾脆直白一些不好嗎?
了一會兒怔,才繼續打馬追了上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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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初,有捷報送入洛陽京師,表明白波賊和南匈奴潰皆已不成軍,殘部退入大山,不復為患。
本來是一件大好的事情,朝堂上下皆歡欣鼓舞,還特意下詔,讓董卓、丁原進京面聖,上朝接受封賞。
但僅僅過了沒幾天,兩個人就齊齊上書了,不是感謝什麼皇恩浩蕩,而是直接諫言請誅宦官,以正朝綱。
而這會兒的丁原,已經進駐河內,與洛陽之間,隔黃河和北邙山相望。
董卓則陳兵洛陽以西3o裡的夕陽亭,然後駐足不前。
兩個人很默契的沒有孤身直入洛陽,而是以這個不遠不近的距離,擺出了一副諫言不納,那就誓不罷休的架勢。
訊息傳揚開來,朝堂內外瞬間甚囂塵上,開始彼此爭論不休,整個洛陽城一時間到處變的雲波詭譎,私下裡更是暗潮洶湧。
何太后對此,當然是堅決不同意的。
她也是頗有些見識的女人,當然知道宦官的存在,對於劉辯的統治,是利遠大於弊的。
因為宦官就等於是皇帝的家奴,是皇權的附庸,他們存在的唯一目的,就是假他們之手,去制衡朝堂勢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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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她的眼裡,兄長何進也好,宦官也罷,都是她們母子的基本盤,一旦失去了,就意味著會被徹底架空所有權力,後果只有一個,那就是被人算計到變成一個被人操控的傀儡。
她如果不想讓劉辯變成傀儡,那就必須把何進和宦官籠絡在一起,然後抵制士族對皇權的奢望。
一旦何進和宦官之間出現了隔閡,那就可能會被士族逐個擊破。
之前的那個大將軍竇武,不就是在這個事情上拎不清,以至於慘死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