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麼,需要想什麼嗎?
聽到這話時,童虎不自覺地笑了出來。
為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感到好笑,也為自己感到有趣。
他能下定決心捨棄一切去拯救保護雅典娜,卻不能對自己親生的孩子說出自己內心的想法。
要是童雅不事事先為他考慮就好,要是他從一開始就不心安理得覺得童雅早熟懂事就好了。
他們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這樣的?
他們從一開始就是這樣的。
都不願意對另一方表明自己的心意。
明明大家都有想對對方說的話。
“小雅,你能聽見的吧!”
他朝著面前站立的人大喊著,也慢慢舉起了拳。
“老師,你難不成要……”穆一愣,他自覺的自己猜到了童虎接下來要做的事情。
“嗯,小雅很早以前跟我提過,說如果某一天自己突然像是變了個人一樣,就不要在乎什麼,叫兩聲叫不醒的話,就把她打到醒過來!”
他慢慢舉起了手,舉到了已經有些面目猙獰人的面前。
“喂,你瘋了嗎,你這樣做又不可能會對我造成什麼傷害,反而會……”
噗——
聖衣與聖衣碰撞之後依舊出了清脆的聲響,可不知為何,安德烈亞斯並不覺得身上這件巨蟹座的聖衣帶給了他什麼保護。
嘴角流出了一絲鮮血,安德烈亞斯沒有想到,穆沒有想到,就連童虎也沒想到。
他有些想放棄,打到腹部上的手有些收了回來。
“……繼續……”
童雅只覺得費盡了全身的力氣才用雙手握住了童虎那隻揮上來的手。
“童雅!是你嗎……”
“廢話,不是我還能是誰,我……詩寇蒂,你給我等著!”
幾乎是一瞬間的事情,才覺得熟悉的陌生人回來了,可下一秒那個侵佔了童雅身體的人就將她的臉龐變得面目可憎。
“那就先從我的身體裡滾出去!”
左眼變成了金色,可右眼依舊是血腥的紅色。
童雅咬著牙,慢慢地將頭抬起,看了一眼面前已經開始有些後悔打了她的童虎。
“我說了,繼續!”
她像是在號施令一般把這句話說出了口。
“我堅持不了這個樣子多久,所以童虎一定要給我聽清楚了。這具身體你放心的打,只要不打斷氣就能慢慢恢復,本來就不是什麼不死之身,竟然還敢這麼放心大膽的附上來。洛基,你就讓知道知道一具凡人的身體對於神明來說是一個多麼大的累贅。”
說完,童雅看向童虎的眼神更加的堅定。
“你不是一直可惜小時候沒好好打過我一頓才讓我現在變得有點混嗎?好了,現在正好有個機會,要想打就趁這個機會好好享受享受。雖然你這些拳頭不會讓洛基的靈魂受到什麼傷害,但這具身體感受到的痛,他也是能感受到的。只要打到他意志有些鬆懈我就有信心把身體的控制權奪回來。所以……”
“拜託你了,爸。”
熟悉的稱呼讓童虎突然間有些恍惚,自從到這裡後童雅還是第一次喊他爸爸。
當時的他還沒意識到這個兩字未來在他這裡的重量,他是什麼時候開始意識到童雅喊他“爸爸”時內心是開心的,是激動的。
當他從薩沙身邊接回童雅時,童雅就已經會說話了,而且說的很連貫,很清晰,根本就不像一個一兩歲的小孩子能說出來的話。
所以當童雅除了第一次喊他爸爸時,他有些激動不知所措外,他的內心其實根本就毫無波瀾。
說句實話,他其實很羨慕那些能見到自己孩子第一次開口說話時的父母的,能從牙牙學語時的爸爸聽到清晰流利地喊爸爸。
而童雅,反而給她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交給雅典娜大人時,她還是一個在襁褓中的嬰兒,但再次見到她時,她已經學會了一切,她甚至有時候都讓童虎覺得自己還沒一個嬰兒懂的多。
對啊,究竟是從什麼開始覺得童雅真的是他的女兒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