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瀕扒了身上的熊皮,健步登上城頭,只見韃靼軍大營,挨炸者不堪苦痛在火海中號呼慘叫,火光沖天映照之下,一片黑煙滾滾,場面混亂不堪。
江瀕淡淡道,“報信那兩位兄弟應該突圍出去了,西北方可有動靜?”
黃萬搖一搖頭。
江瀕面不改色,直奔了大牢而去。
那韃靼軍官頭腦簡單而不懼死,拷打不能使其屈,十位百戶長守在大牢之外,各自考慮如何能撬開這蠻子的嘴巴。
牢頭接了軍令,準備幾盆暖水,一身乾衣,江瀕來了,也不與眾人討論,他隨便地洗洗一身血汙,換上新裝,對著銅鏡整理妝容之後,這才一個人放下腰刀進入牢房,反手帶關牢門。
半個時辰,說快不慢。
江瀕再出來時,自語道,“如此,便明白了。”
黃謙小心道,“韃靼人怎麼會鬆口?在招供之前,江大哥你將他弄死過去幾遍?”
江瀕清洗手上的浮灰,詫異道,“除了鋼鐵和死人,在江某的面前,還會有誰張不開嘴?”
眾人聽得後心涼。
江瀕淡然道,“對方軍卒七千,由五個部落拼湊而成,幸喜此次行動與韃靼伯顏並無關係,大家各安其位了。”
於是十二位百戶長們領命,守城的繼續守城,安歇的繼續安歇,各安其位。
黃謙攜著黃萬走在最後,黃萬看看黃謙,小心問道,“伯顏是誰,能讓咱江大哥如此忌憚。”
“不認識。”黃謙搖一搖頭,忽然眼中靈光一閃,失聲道,“莫非江大哥說的是蒙古小!王!子!”
他言罷,“啪”一聲,手中把玩的韃靼人鵰翎箭落地,黃謙竟渾然不知。
江瀕拾起帶血的韃靼人鵰翎箭交給黃謙,說道“你倆正好空閒,去陪我放一棚大煙火。”
黃謙聽得自是心頭一震,耳鬢之皆豎立,心知這是江瀕讓他倆點燃小沛城主烽火臺,這烽火臺一點,必然驚動長城沿途烽火,此番格局已經不是邊境摩擦,而是與韃靼軍隊確定敵我戰爭大動干戈的意思了。
黃謙黃萬拱手,齊聲說道“得令!”
三人走出軍牢,步入寂靜的街道,街道延伸到鐘鼓樓,鐘鼓樓後是更加高大的烽火樓。
不一會兒,騰起一團大火,火焰直升雲霄,把一個無月的慘雲暗夜照得通亮。
……
東方既白。
江瀕一夜勞碌,睡意重重,小米粥就著鹹菜果腹之後,先睡了一個昏天黑地,怎知他剛一睜眼,先看見黃謙和黃萬的兩張大臉。
“江大哥,你睡足了三個時辰。”黃萬道。
江瀕實在扛不過這對兄弟來回折騰,自行起床更衣淨面,這才由他們簇擁著登上城樓,午時。
幾位百戶長湊上前見禮,道,“江大哥,蠻子們在城外叫陣,己經罵了半日了。”
江瀕沒好氣道,“宣戰便宣戰了,不能講點斯文?”
對面的這股韃靼人也是硬朗,雖然被小沛城的疑兵騷擾了一夜,清晨辰時一到,牛角號齊鳴,韃靼勇士們便在城外排兵佈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