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會之後,日子清閒下來。
但喜慶的日子裡,時間彷彿流逝的越迅。
只是相比景州的祥和氛圍,榮朝內許多人卻度日如年。
宣州,大梁城。
趙祁在書房內來回踱著步子。
宰相蕭玉山立在一側,眼觀鼻,鼻觀心,似乎對一切熟視無睹。
“廢物,都是廢物!”趙祁罵道“堂堂朝廷的禁軍竟然連一幫亂民都打不贏,簡直豈有此理,該殺,這些混賬全都該殺!”
“皇上息怒,朝廷的禁軍戍衛皇城,從未外出作戰,乍一接敵潰敗,也在情理之中。”蕭玉山淡淡說道。
趙祁聞言,狠狠一拍桌子,又急步來到榮朝的地圖前仔細端詳。
自秋季五州爆民亂後,他第一時間派出禁軍彈壓。
他的本意是讓這隻直屬他的禁軍此番歷練一番。
但令他惱怒的是,禁軍直接被亂民組成的軍隊擊敗。
入冬以來更是一路潰敗,被亂軍攻入了陳州。
這陳州位於宣州的東北方向。
一直是宣州的東方門戶,若是宣州失守,亂軍便可以直接逼近宣州東北方向的陳關。
而這還不止,唐州,茂州,梁州的戰火也是越燒越旺。
一個名叫孟嘗的人甚至在唐州自立為王,稱自己為唐王,並稱麾下有百萬之兵。
其崛起之勢毫不輸給當年崛起的漢王。
“若是茂州,唐州,梁州,陳州,趙州皆失,宣州就危險了。”趙祁越想越是心驚。
看到最後,他轉過身來,看向蕭玉山,“蕭相,你一定要救我。”
蕭玉山依舊是眼觀鼻,鼻觀心,“皇上玩笑了,老臣不過一介文官,輪起武功怎麼能同陛下相提並論,以老臣看,皇上當繼續擴充禁軍,彈壓亂民才是。”
趙祁聞言,眼中的羞怒一閃而逝,最終露出謙和的笑容。
“蕭相,擴充禁軍是朕聽信了小人的讒言,朕現在就下令處死這些奸佞小人。”趙祁說道。
蕭玉山的眼角微微睜開,嘴角露出一絲不屑。
“皇上明白就好,有這些小人在,皇上如何做一個明君。”
“蕭相說的是,還望蕭相能夠調遣黑旗軍進入五州平亂。”趙祁以商量的口吻說道。
蕭玉山笑了笑,他道“黑旗軍有戍守西部邊陲的重任,此時不能調動,否則西秦和大楚趁機興兵,那便是內憂加上外患了。”
趙祁暗罵一聲老狐狸,心道你是捨不得自己家的軍隊。
但他臉上依舊帶著笑容,“可是若是民亂再繼續擴大,波及其他州,只怕榮朝……”
“皇上不要心急,老臣倒想起一件事,當初高祖與九大異姓王的誓約中有一條,那就是榮朝危急之時,異姓王們有義務出兵襄助,否則視同背約,皇上不如派出使者前往九王封土,令他們履行誓約。”
趙祁聞言,恍然大悟。
如今五州民亂如同燃燒起來的熊熊大火。
朝廷的兵馬填進去杯水車薪。
此番,即便朝廷傾盡全力,到時候也必然會極大的衰落,甚至有傾覆的危險。
若是向異姓王借兵,則可以削弱異姓王的同時又解決民亂。
而且若是有異姓王拒不履行,那麼失態平息後,他便有理由動兵了。
“還是蕭相高明啊。”趙祁頓時高興起來。
蕭玉山點了點頭,“如果沒有什麼事,老臣便回去了。”
“蕭相請。”趙祁將蕭玉山送到門口。
見蕭玉山離去,眼中頓時泛起濃烈的恨意。
這些年他在軍中的功績俱都是黑旗軍幫他撈的。
登基之夜,也是蕭玉山一手策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