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一會,凌夜辰都沒有要理她,胡桃也不是那種習慣哄別人的女孩,脾氣一上來,乾脆轉了個身,自己睡自己的。
然而樓下的叫罵聲又開始了。把已經進入睡眠狀態的一家人都給吵醒。
不用說,又是胡國強在瘋。
胡桃迷迷糊糊快睡著了,被他吵醒,睡意全無。
反正跟平時一樣,罵完卓晴罵胡桃,什麼難聽的話都有。
就是不罵胡旭,不是不想罵,是不敢罵,怕胡旭打他。
聽著越來越刺耳的聲音,胡桃全身開始顫抖,眼淚又止不住的往下流。
其實她心裡明白,不能去在意,不能去想,也不用害怕,但這麼多年好像成了一種習慣,別說罵她,不管罵誰,或是她爸說話聲音大點,都能讓她產生恐懼,莫名的害怕,然後就是止不住的流眼淚。
在她長大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裡,她其實都在自我療傷。
這麼大的動靜,旁邊的凌夜辰早就醒了,也現胡桃在哭,但他還是沒有動。
因為現在的他,正在暴走的邊緣徘徊。
他來這裡才三個晚上,就有兩個晚上遇到自己岳父瘋,對胡國強一丁點的好感都沒有。
所以白天遇到他,也當他是透明人,反正能不說話就不說。
而今晚先是胡桃氣他,後又有胡國強那一聲聲難聽的話入了他的耳朵。
他都聽到了什麼,聽到他罵胡桃是賤人,傻子,罵卓晴是蕩婦,甚至連自家兒媳毛秀雲都被罵是剋夫的寡婦。
聽聽這話,根本不該是一個作為父親,作為丈夫的嘴裡說出來的話。
剛開始還能忍,但現胡桃又在哭,而且全身顫抖的把整個人蒙在被子裡的時候,他的心也開始抽著疼。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現在的他只想阻斷這種刺耳的聲音。
所以他一下子從床上起來,摸黑套上拖鞋就往樓下跑。
等胡桃覺不對勁的時候,就已經聽見凌夜辰敲著胡國強的房門,大聲吼著“出來,我想跟你好好談談。”
胡國強晚上睡覺沒有鎖門的習慣,凌夜辰一推,門就開了。
這把胡國強也嚇了一跳,酒醒了大半。
然而他還沒反應過來,凌夜辰就一把將他從床上拽起來,狠狠的道“穿鞋,跟我出去,我有話跟你說。”
其實胡國強是特別慫的,看凌夜辰這眼神和氣勢,哪有剛剛罵人的氣勢,乖乖套上鞋子。
等其他人都出來時,凌夜辰已經拽著胡國強出了房間。
這麼大的動靜,把一家人都吵醒了,連卓晴平時只要胡國強喝了酒就從來不敢晚上出房間門的她都出來了。
胡旭朝胡桃看了一眼問道“他這是想幹嘛?”
胡桃還在哭,但沒出聲,只是掉眼淚。
搖搖頭道“我不知道啊,他沒跟我說。”
因為開啟了院子裡的燈,凌夜辰一眼就看到淚流滿面的胡桃,光著腳站在地上,一臉擔心的看著他。
接著就聽見她哭著問他“你拉著我爸要去做什麼?”
這句話很平靜,但還是能聽出她在害怕,在擔心。
凌夜辰怒火沖天的情緒在看到她開始平穩了一些。
他緩了緩情緒,然後朝她道“乖,你先回去睡覺,我帶爸出去談談。”
胡旭全程沒說話,對於凌夜辰像抓小雞一樣抓著他爸的事情好像一點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