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1 / 2)

小說:反派洗白錄 作者:月神的野鬼

女觀主道“我聽了也覺得頗為有趣。那少年小時候被邪修捉去, 他父親本來可以救他,卻因為自己的大義,先救了師弟的兒子,最終致使他落入邪修之手。邪修怨恨他是正道質子,不停地折磨他,凌辱他, 見他資質好,『逼』他修習菩薩宗的邪術, 將他煉為受人『操』縱的魔物, 最終,三月後,他走火入魔, 狂之下一一虐殺了所有的人, 他想離開,卻走不脫邪修設下的桎梏,於是他奪取死去邪修的修為與魂魄開始瘋狂地修煉。

很久之後, 他的父母誤打誤撞地才找見他,他父母以為他死了, 看見他正坐在血泊中在吸食邪修的魂魄, 驚駭不已,那時他看上去已經同魔物無異,幾乎沒有自己的意識, 也沒有七情六慾, 用錯誤的法子吸食了太多的魂魄與邪魔修為, 魔障已深,沒有救了,他的父母選擇在他徹底變為魔物之前殺了他。他一直都呆愣著沒有反抗,坐在降魔陣中打量著面前的人,在魂飛魄散的前一刻,他破陣而出,當場用邪術殺了所有人,奪了他們的修為與魂魄。”

吳聆原本只是聽著,忽然打斷她,問了一句,“我兩位師弟人在何處?”

“此事與他們無關,我已經命人將二人請去歇息。”

吳聆繼續喝茶。

那臺子上的戲還在演。

女觀主道“其實菩薩宗算不得正經的佛門,那是個邪門宗派,信奉佛陀‘殺妻證道’的傳說,所謂的殺妻證道,並非一定要殺妻,指的是要親緣斷絕,五欲盡滅,方能證得正果。那少年幼時親手虐殺了他父母,算是印證了“殺妻證道”,誰也不知道他究竟變成了什麼。他殺完所有的人後,封印了自己的五識,從此口不能言、耳不能聞、目不能視,他靜坐在那血泊中,最終被本門掌門現,將他領了回去。

眾人只當那是正邪鬥『亂』,邪教屍骨無存,正派全軍覆沒,誰也不知道此事是那少年所為。說來還有件很巧的事,那對父母原本不是去救他,當時他們身旁還帶著個襁褓嬰兒,那少年的母親臨死前,用術法將那襁褓藏了起來,那少年以為那孩子已經死了,後來又因為封閉五識不能聽見哭聲,那孩子躲過一劫,因為那少年的母親臨死前護著那嬰兒,眾人便傳,那少年的父母是因為救那嬰兒才雙雙喪命。”

吳聆沒有說話。

女觀主道“這便是從前的故事了。再後來,那少年下山遊歷,來到珈平山,現其中一個邪修竟是當年僥倖逃過一命的舊識,十年之後的邪修早已放下屠刀皈依佛門,成了一個普通的屠戶,那屠戶跪求他饒過一命,少年殺了他,又殺了他全家老少,出門時,正好聽見幾個農戶坐在茶館中聊天時說到那屠戶,他當夜屠平了整個村落。珈平佛寺的住持看見魔氣沖天,來到那村落,見到一個少年修士坐在茶館中喝水,問他,可曾見到此事是何人作為?那少年思索片刻後,道,是我。住持聞聲大為驚詫,引他入寺,本想開渡他,卻不料最終招致了滅門之禍。”

吳聆一直沒有說話,他只是看著那幕布,忽然又想起孟長青變的那幻術。

這幕布上的影狀,倒是有些像那幻術,虛虛實實的,孟長青一直在說那是假的,可世上又有什麼東西是真的?他沒和孟長青說,這些其實並不重要。

那女觀主道“我前兩日命人去南蜀寧城,搜尋那頭人頭蛇身的靈獸。那靈獸已有六千年壽,化出人,被邪修所殘害,魂魄遺留人世,怨恨盤旋不散,於是化作惡靈在山林中殺人報復,前兩日不知為何消失了。我派人過去調查,她的魂魄早已消散,只搜尋到它的一塊屍骨,那屍骨綿軟鬆散,仔細看去像是被無數絲線貫穿,上面有極重的邪氣,這種術法確實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吳聆終於低聲道“是菩薩宗的舊傀儡術。”他喝了口茶,緩緩道‘唯一一種能鎮殺魂魄卻讓人感覺不到痛楚的邪術。”

女觀主問他“為何要屠那佛寺?”

吳聆道“為何問這些?”

女觀主望著他,此地燈燭昏暗,年輕的修士半挽著袖子坐在那兒,確實是像一尊佛。

那一幕春戲快散場了。

吳聆道“我本來沒有想殺他。”

吳聆說話的時候,那女觀主的眼前彷彿浮現了一幕場景。

少年孤身一人緘默地坐在一尊倒坐的觀音之前,梵音聲一陣陣傳來,夕陽的餘暉灑過窗子打在了他身上,所有人都想拉他一把,他卻沒有伸出手。

過了許久,女觀主低聲道“那住持看出你心中叢生的心魔,憐你活著不易,他想渡你回頭,花了一個月讓你把心中的事吐『露』出來,最終,你說出來了,可他沒能夠渡得了你,佛經救不了你,佛陀救不了你,誰也救不了你,於是你殺了他。”女觀主說到這兒的時候停頓了許久,“你沒有什麼心魔,你怕是連七情六慾都沒有。我派人查了下,你很小的時候,『性』子就很古怪,和許多人都不太一樣。”

吳聆半晌才道“我以為觀主也要勸我。”

“不了。”女觀主道,“你不需要同情。”

九塊幕布已經撤開了,天幕上悠悠地散著碧藍『色』的光。

吳聆看了那天幕許久,低聲道“我其實沒有恨那邪修。”

女觀主看向他,“平珈那一位?”

吳聆點了下頭,半晌才道“他是個邪修,若是一條路走下去了倒也罷了,可他半路上回了頭。我不太喜歡回頭是岸的人。前些年聽見一條平珈流傳甚廣的一條諺語,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那句話不太對,放下屠刀後,應該是算拿著屠刀時欠下的賬,所以世上本沒有回頭是岸這一說。”

女觀主望著他,“其實也是可以的,不過你不會懂了。”

吳聆聞聲沒有說話,半晌,他低聲問那女觀主,“觀主還有什麼想說嗎?”

女觀主一直坐在那兒,忽然間她的神『色』一凜,一下子抬頭看去。

天地間不知何時全浮滿了細細密密的絲線,遮天蔽日,像是蜉蝣似的,一大簇一大簇綻開,掛在枝頭,掛在幾座宮殿上,掛在弟子的身上,一眼望去,漫山遍野全閃爍著銀『色』,伏魔陣早已失去了光澤,『露』出大片大片衰敗的黃『色』。那些身上纏著絲線的弟子似乎對那些細線毫無察覺,依舊筆直地站在原地。

她騰的一下子站了起來。

吳聆喝了口茶,許久才道“我最近找著了一些做人的樂趣,不想他知道這些事,你不該去查的。”頓了下,他低聲道“對不住。”

那女觀主忽然回頭看向他。

茶水中倒映著吳聆的臉,他的面上依舊沒有什麼波瀾,只是眼中有流光迴轉,像是活物在遊走似的。

另一頭。

孟長青現自己推不開門。自從那清陽觀女弟子把他帶到這兒後,他就一直心中不怎麼安定,等了一會兒,他疑『惑』為何遲遲沒有人過來,於是起身推門,卻現整個大殿被封死了,應該是某種封印,他竟是用白『露』劍都斬不開。因為是清陽觀女弟子領他過來的,他下意識以為是清陽觀將他關在這兒,抬起劍猛地去震那大門,這門卻不動分毫。

從門外望去,那門上早已纏滿了銀白『色』的細線,那領著孟長青進去的女修站在一旁,睜著一雙眼望著那不斷震動的門,嘴角滲出血。人已經死了快半個多時辰了。

屋子中的孟長青全然不知外面的場景,他踹不開門,一時間踹門的聲響更大了,他怕吳聆與陶澤出事,眼中金『色』全部騰了出來,正打算豁出去試試的時候,忽然覺得眉心一陣劇痛,他猝不及防一下子半跪在了地上,還要站起來,下一刻,眼前卻猛地一黑,像是有什麼東西順著眉心鑽進去似的。

他失去了意識。

大殿中,陶澤還在轉悠,他倒是沒想到跑出去,他正蹲著打量那燭光,他剛仔細地盯著看,這內焰中確實有身影,貌似還沒穿衣服?還是個女的?他也瞧不清,一雙眼直勾勾地研究打量。漸漸的,這大殿中裡的燭光不知為何越來越盛,越燒越旺,有的火苗已經竄的有兩指高了,他記得那女觀主說這裡都是清陽觀的先祖的魂魄,一時莫名心虛,心想不會是她們察覺到自己在做什麼了吧?

那觀主也沒和他說,這些魂魄能不能感覺到外人在做什麼,他想著,於是就小心地開口問道“老前輩們辛苦了?你們能看見我嗎?”下一刻,所有的火焰猛地竄高了一指,他嚇了一大跳,對著那火焰最高的燭火道,“前、前輩您怎麼了?您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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