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情弱者是人的天『性』。
此刻師攸寧站著,衣裳光鮮貌美神清,而宋玉竹則水淋淋溼噠噠的跪坐在地。
兩相對比,有許多人回憶起聽到有人喊落水,衝過來時的確見宋玉竹身邊只師攸寧一個的情形,便不由自主的皺起眉來。
“不過是爭持了幾句,做什麼推人下水,心腸也忒歹毒了!”
“不會是有郡王府撐腰,就這般肆無忌憚吧?”
“這湖水可深,若不是救的即使,即使要不來命,泡的久了豈不是壞了身體底子......"
“我家遠方一個表姐,聽說就是因為落了水,結果得了寒症,嫁人兩年多了一直懷不上孩子,如今連帶孃家都抬不起頭來。”
“......"
人群中議論聲一片,有唏噓感嘆的,有含沙『射』影的指責的,有拉雜起落水相關的事絮叨個沒完的,嗡嗡聲一片。
但在這混『亂』中,比較統一的是,人們幾乎一面倒的同情宋玉竹,看向師攸寧的目光極其的不友好。
這不友好在看到師攸寧這罪魁禍竟不慌張也不愧疚,渾然沒事人一般,就更劇烈的翻湧起來。
宋玉竹被眾星拱月的安慰著,原是做戲般的拿捏著幾分可憐相,後頭卻是真被勾起了傷心事,淚水混著水漬肆意的落下,可憐極了。
見她這般作態,師攸寧眼底的嘲諷一晃而過,冷聲道“宋小姐,我都沒有哭,你哭什麼?”
宋玉竹淚眼朦朧中聽得這一句,因著心虛不由自主的瑟縮一下,卻是哭的更兇了。
“竹筠姑娘,你不要太過分!”
看到宋玉竹被嚇的瑟縮成這般,蹲在她身邊小聲安慰的閨秀義憤填膺道。
“就是,就是,就該讓郡王殿下知道她心腸歹毒成這般,看她還有什麼臉面待在王府!”有人附和道。
“也不想想自己是什麼身份,竟敢暗害官家小姐......"又有人道。
師攸寧覺得好笑。
這些人在宋玉竹落水的事生之前,不少都熱情的和她打招呼,有幾個還想邀她去家中做客,如今卻問都不問就這般指責出聲。
當真有趣又諷刺!
“宋小姐,你落水的時候的確身邊只我和我的貼身侍女兩個。”
師攸寧非被閒言碎語兩句就承受不來的『性』子,不去管周圍人的譴責,只居高臨下的看著宋玉竹“可是到底生了什麼,你心裡清楚!”
“夠了,竹筠妹妹!”
姜斂秋姍姍來遲,一臉的痛心疾“玉竹妹妹是有不是的地方,我已經說過她了,你何必再這樣苦苦相『逼』!“
師攸寧瞭然,就說宋玉竹怎地突然變聰明瞭,知道正面剛不成,竟來了這一出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招數。
看來與姜斂秋脫不了干係。
”姜姐姐,你才過來這裡,連問都不問一句就這般指著我,難不成有千里眼順風耳,這裡的一舉一動你早便知道不成?“
師攸寧意有所指道。
姜斂秋被問的一個仰倒,這次是她心急了。
她心頭慌『亂』一瞬,但卻很快便平靜下來,愈加義正言辭“我有眼睛!難不成是玉竹妹妹拼著要淹死的結果,來誣陷你不成?”
師攸寧也不在意姜斂秋的強詞奪理,嘆息道”眼見不一定為實,如果我說是她自己跳下去要誣陷我,姐姐信嗎?“
人群中一片譁然,只是宋玉竹撲進姜斂秋懷中哭的悽慘,相信師攸寧話的人便並沒有多少。
姜斂秋看著少女清亮的眸光,想起的卻是少女才唱過不久的,那讓她不得安寧的南方小調。
她別開頭“她自己跳下去誣陷你,快別胡言『亂』語了!玉竹雖魯莽但心底卻不壞,怎麼會誣陷你!”
“姜姐姐,我沒有......我知道你和竹筠好,便想著放低身段說兩句好話,咱們日後便都是......都是好姐妹!”宋玉竹哽咽道。
姜斂秋感動又愧疚的道“我知道,我都知道,都怪我,我不該硬要你和竹筠和好,我以為她是個好的......"
這般姐妹情深的畫面,師攸寧看在眼中卻幾欲作嘔。
不過,她卻決不會在姜斂秋這等心機歹毒之輩面前『露』出強烈情緒,只淡淡道“旁人與我交情不深,姜姐姐卻是說要照顧我的,是麼?”
姜斂秋做痛心疾狀勸說道“我是說過這話,竹筠妹妹,你早些認錯,我會替你求情的!”
“原來你的照顧,竟是不依不饒的非要將害人的帽子扣在我頭上。"
師攸寧點點頭”只是我若沒有害人,你又當如何?“
姜斂秋雖然來的最晚,但其實宋玉竹的一舉一動都被她算計在心看在眼中,知道姜竹筠這回無論無何也洗脫了不了嫌疑。
名聲壞了不過是第一步,她總能漸漸的讓姜竹筠退無可退,在姜竹筠記憶未恢復之前,讓她再不能開口!
如此,她便坦然道“若我真誤會了你,我......"
"用不著!“唐靈鳳撥開人群前來,與師攸寧並肩而立”你不信她,我信她!“
她的貼身丫頭找不見,備用衣裳便不好拿,穿的是四喜找來的師攸寧的備用衣裳,此刻一身白玉蘭散花百褶裙。
比之之前的英氣勃勃的裝束,此刻更多了幾分女子的柔美。
師攸寧心下感動“小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