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單喻驚鴻驚訝萬分,獄卒們亦驚愕的抬頭,旋即又在皇女掃視過來的,那明明輕如海草搖盪但卻讓人莫名畏懼的目光中,又忙不迭低下頭,極力的縮減自己的存在感。
"皇叔以為是誰?“師攸寧輕笑一聲”這醜東西還說是皇叔讓他將本殿下的侍衛統領抓起來的,還說皇叔讓他日日折磨喻統領,好讓皇叔出一口惡氣!只是不知,皇叔要出什麼惡氣?“
“胡說八道!”喻驚鴻臉色漲紅。
他心裡想什麼是一回事,被這般大辣辣的指出來卻又是另一回事。
喻驚鴻自己的確覬覦人魚族的王位多年,也打心裡覺得喻星遙這個侄女配不得那王位,可攝政王府雖然勢力不小,但四大家族的人魚不少都虎視眈眈。
在這樣的情況下,喻驚鴻雖然私底下動作不少,但明面上對喻星遙卻總是以籠絡為主的。
“胡說八道?難道不是皇叔命人將喻黯抓來?”師攸寧做驚訝狀。
“不是本王,定然是這混賬假傳命令!”喻驚鴻反射性的否認。
誰知道這醜人魚臨死前在喻星遙面前說過什麼,若是承認了一丁點,那他豈不是還要背上指使這人魚毒打喻黯,以此給喻星遙這個儲君臉色的罪名。
這可是萬萬不成的!
“是嗎?”師攸寧蹙眉“想來是本殿錯怪皇叔了,只是也難怪那族中人多想,畢竟皇叔每每見到星遙,總是隻論叔侄不論君臣,就像是方才......"
方才?
喻驚鴻被質問的出了一身汗,如今喻黯的事終於告一段落,他回想了自己進門的時候。
禮不可廢?
對對,不能讓喻星遙起疑心!
他連忙後退兩步,行禮問安道“殿下恕罪,臣喻驚鴻,拜見殿下!”
“攝政王免禮!”師攸寧端起矜貴淡漠的上位者姿態,虛抬了抬胳膊。
只是她在說這話的時候,卻是趁喻驚鴻不注意,偏頭對目露驚詫的自家侍衛統領眨了眨眼。
喻黯被少女眨眼的動作吸引,目不轉睛的看她,心中卻想殿下是在說,她說了要讓喻驚鴻參拜自己,如今她做到了?
因為重傷而面色蒼白的青年不由彎唇,這樣有勇有謀的殿下啊,似乎真的和往常不一樣了。
靠著牢房石壁站著的獄卒們左右交換神色,這......攝政王真的在向皇女問安?
他們不會是眼花了吧?!
喻驚鴻行了這一禮,不覺有恍惚之色,似乎又回到那皇兄還在位的時候,他也是這樣每每低頭請安。
不不,不一樣的,皇兄早已經死了,人魚族再不會有人魚比自己更適合做王。
自己如今這一拜不過是緩兵之計,他安慰自己道。
喻驚鴻神色變幻只在極短的時間內,但師攸寧卻看的分明。
老東西這是在心焦呢吧,還是在自我安慰?
心下猜度,她卻是親熱的往前挽住喻驚鴻的胳膊“讓皇叔受累了,如今人族虎視眈眈,族裡若是再出現什麼爭鬥王位之類的流言,豈不是雪上加霜!”
“星遙說的是,二叔明白。”喻驚鴻心頭五味雜陳,卻只能擠出關切的神色面對眼前的少女“這暗牢不是你這樣尊貴身份的人呆的,咱們走吧。”
他又看向喻黯,目中暗含警告“喻統領此番受累了,既然誤會已解除,早些養好傷了,好好保護你的主子。“
誤會?
都這時候了,還不忘威脅喻黯不要亂說話!
師攸寧咬牙,卻是以小輩不滿的語氣道“二叔,方才不是說了嘛,族中如今共抗外敵為重,您怎麼還叫我星遙?”
喻驚鴻一楞。
師攸寧昂著精緻白皙的下巴殼,暗示道“攝政王,您叫本殿下什麼?”
“殿下......恕罪,老臣年紀大了......"俞驚鴻騎虎難下,只得認錯道。
“恕你無罪,下次可不要再犯了,讓外人看見了像什麼話!”師攸寧溫軟的嗓音像是在對長輩撒嬌“二叔.......不不......攝政王是自家人,可要給本殿下撐起面子來,這樣簡單的錯,下次可不要再犯了。”
喻驚鴻尚在猶疑,師攸寧又下了一劑猛藥“本殿下年紀尚輕,還指望攝政王多料理族中事幾年,若是您現在就服老撂挑子了,那侄女可不依!”
年紀大不過是個託詞,怎麼就跟服老扯上關係了?
自己若是承認自己老了,那不是意味著要還政給喻星遙?!
念頭飛轉,喻驚鴻連忙道“是,殿下的話老臣記住了,咱們是一家人,老臣定然會幫殿下的。”
“那就好!”師攸寧玉面含笑,極滿意的開口道“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攝政王聽命,暗牢獄卒私囚本殿下的侍衛統領,其心難測,命你將這些居心叵測的人全部關押審問!”
“什麼?”喻驚鴻大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