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淵站住了腳,身後的程暢、劉風等人便立時停在原地。
程暢偷瞄自家主子袖子上那隻膚色瓷白的手,心道嘉寧郡主真乃巾幗也。
劉風為師攸寧掛心。
王爺是什麼人,嘉寧郡主太冒失了,簡直就是個傻大膽!
耶律淵並不是個脾性很壞的人。
相反他涵養極佳且樣貌俊極,又是天潢貴胄,照理應該是個很吸引人親近的人。
但涵養和樣貌所帶來的吸引力,全被一身凶煞之氣所淹沒。
這已經是耶律淵收斂起大半氣息之後。
如此,便是如高偉、白文忠那樣的沙場老將,在他面前都絲毫不敢造次。
對比之下,師攸寧對耶律淵的親近便顯的極突兀,用膽肥都不足以形容。
師攸寧沒鬆手。
耶律淵長的高,她育不良的小身板才到人胸口,只得仰頭看他。
她絲毫沒有被嫌棄的覺悟,靈光突閃般“王爺的意思是.......這樣不方便?是要牽手嗎,也不是不可以。”
“噗......咳咳咳......”
專心看八卦的程暢一口氣沒吸穩當,越想止住,越咳的停不下來。
其他的護衛們,在耶律淵淡而沉的目光掃過來後,俱壓低脖子裝鵪鶉。
只耳朵豎的高,顯然極好奇後續如何展。
對他們來說,王爺和女子牽手,其驚悚程度不下於戰場上向突厥投降。
可是莫名的有種期待怎麼辦。
畢竟嘉寧郡主雖然人瘦巴巴,但長相配得起王爺,而且還挺......挺有意思的。
總之不惹人討厭,即使是上京來的。
在劇烈的咳嗽中,春萍和夏草緋紅的顏色一路從脖子根蔓延到了臉上。
在上京,即使是已經成婚的男女,外人面前也決不會有諸如牽手這樣親暱的舉動。
謝映雲倒還穩得住。
她跟隨家裡走過幾趟鏢,三教九流都見過,牽手算不得什麼,只默默回憶逛街時的場景。
雲州的街面上,牽手的男女雖然不多但不是沒有,而且周圍的人都習以為常。
所以,郡主只是入鄉隨俗,適應性如此迅而強大,很不錯。
那周將軍他,若是與心儀的女子上街,也會牽著那人的手......
回憶跑偏,謝映雲臉上禁不住熱氣上湧,連忙將心中驟起的念頭壓下去。
師攸寧看似淡定實則繡鞋裡的腳趾都微蜷縮了起來。
不是她沒出息。
似耶律淵這種人,不單心智極堅而且目光在某些時候有如實質般,像是能刺穿層層迷霧看穿人心。
正午過後不久,正是一天中熾熱稍減但光線最朗晴之時。
以耶律淵的視線看,少女素白的小臉上,討喜的桃花眸亮的讓人難以忽視。
她眼周淡然一圈紅暈,鼻樑挺翹唇瓣染粉,整個人宛如掛在枝頭一朵嫩生生的花。
這多小花期待又激動的看過來,眼神不是一般桃花眼所帶的朦朧嫵媚,倒偏清亮湛然,像一汪靜水。
耶律淵感覺到,這一朵花、一汪水,有那麼一瞬間像碰了碰他的心尖。
這不是個好現象!
耶律淵不悅的想,眼尾上翹的鳳眸略過冷沉的暗光。
當然,耶律淵心中的不悅是為自己不由自主的失神,即使只是一瞬間。
他是走在懸崖邊上的人。
統和帝忌憚他,他又何嘗不忌憚自己那好叔叔。
總有一日......
師攸寧手腕一緊而後又是一暖。
耶律淵握住了她拽著他衣袖的那隻手,將她的手帶離了他的衣袖。
出乎意料的是,他沒有立時放開。
“都退下!”耶律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