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曹家文被推進臭水坑(1 / 2)

距考試只有兩天時間了,偏偏在這個時候曹家文生了意外。這天官學休學,要求書生們回家準備兩天後的考試。放學後,書生們三三兩兩結伴回家,因為官學休學了,書生們要帶走的物品就比較多,曹家文將學習用品都裝在一個揹簍裡,這樣揹著揹簍走路比較方便。

曹家文獨自一個人揹著揹簍走著,他在官學幾乎沒有朋友,雖然曹家家族有兩個人也在官學讀書,一個是族長的小兒子曹金志,一個是曹家家族大伯曹金狄的兒子曹家金,曹金志和曹家金雖然與曹家文都是官學的學生,但因為兩人都瞧不起曹家文這個學渣,在官學從來都是不搭理曹家文的,不過,因為今天回家以後,三個人都要到曹家祠堂去燒高香,燒高香寓意“祖墳冒青煙”,曹家家族的祖墳在哪裡?當然在曹家祠堂。這是臨考前,曹家祠堂為考生們祈福必做的儀式,祈福的吉祥時間是早就定好的。但曹金志和曹家金兩人很不情願與曹家文一起到祠堂參加祈福,與學渣一起祈福,一定會沾惹晦氣?但曹家文也是曹家家族的人,他們不能不讓曹家文進祠堂。

兩人跟在曹家文身後,一路冷嘲熱諷,但曹家文並不搭理兩人對自己的無理。三人走到距官學不遠處一個臭水池邊,曹金志向曹家金使個眼色,曹家金會意,將曹家文猛力一推,曹家文站立不穩,一腳跌進了臭水池裡。曹金志和曹家金兩人大笑著疾步跑開,後面走來的書生看見曹家文跌倒在臭水池裡,全都幸災樂禍哈哈大笑,也沒人來拉扯他。幸好黃老六趕到,他知道少爺今天休學專門來接他的,沒想到來晚了。

黃老六跳進臭水池將曹家文拉上來,臭水池裡的臭水浸透了曹家文的衣服,一隻鞋子還陷在了汙泥裡,黃老六掏摸好久才找到鞋子。曹家文滿腹委屈,一屁股坐在臭水池邊嚎啕大哭,他不僅為自己被曹家金推倒感到憤懣,同時對一揹簍學習用品的損壞而深感痛心。像個落水狗般的曹家文怎敢到曹家祠堂參加祈福,他只能一路哭著回家。

曹家文被曹家金推到在臭水池的時候,縣大老爺劉奕傑卻將老爺子請去了衙門,劉奕傑決定讓曹家文到縣衙去當文書。劉奕傑為什麼會讓曹家文到縣衙工作,說來話長,劉奕傑的娘與曹老爺子的娘有拐了好幾個彎的親戚關係,就是依著這麼一點關係,老爺子就經常給劉奕傑送禮,劉奕傑也對曹家有一些幫助,這次讓曹家文到縣衙當文書,也是劉奕傑知道曹家文考學無望,幫曹家的意思。

在縣衙當文書,雖然只是抄抄寫寫,無權少錢,但在縣衙做事,就相當於宰相家裡的丫頭八品官的意思,也是很風光的事情。曹老爺子很感激縣令的好意,也認為曹家文在縣衙當文書是個很不錯的工作。

老爺子興高采烈回到家,剛進院門,就迫不及待喊曹家文出來,剛喊了幾聲,卻聽見曹家文的哭聲從院外傳來,老爺子一愣,只見曹家文一邊哭著一邊走進院裡,他的身上散著一股濃濃的臭味,渾身溼透,哭得像個二百斤的孩子。

老爺子瞪大眼睛看著黃老六,黃老六揹著一個還在不斷滴水的揹簍,揹簍裡的東西全都被水浸透。書籍紙張都廢了,其他東西收整一下還可以再用。林月聽見曹家文的哭聲,也從屋裡走出來,看見曹家文如此狼狽的樣子,林月心裡既好笑又心痛。

黃老六趕緊向老爺子和林月彙報,說少爺是被族長兒子曹金志和曹家家族大伯的兒子曹家金故意推倒水池裡的。老爺子一聽是族長和曹家大伯的兩個兒子,將怒氣就憋回去了一半,族長兒子誰敢惹?其他姓氏的人敢惹,但曹家的人不敢惹呀!

老爺子不敢說族長兒子的不對,只能責怪曹家文,你怎麼去招惹曹金志呢?曹家文不服氣,一邊哭一邊說,吾非招人,是人強招吾矣!老爺子看著曹家文的樣子,心裡很痛,這樣的兒子在外怎麼能不被人欺負?想起縣令劉大人要曹家文到縣衙做文書的事,只要曹家文到縣衙做了文書,以後就不會再受族長和族人的欺負了,我惹不起族長難道還躲不起嗎?想到這裡,老爺子釋懷了一些,對曹家文說,劉大人要你到縣衙當文書,你明天就到縣衙去報到。

大娘拉著曹家文的手,心痛得眼淚直流,現在一聽老爺子說縣令讓曹家文到縣衙當文書,轉悲為喜,雙手合十,嘴裡唸叨著,阿彌陀佛,劉大人積德呢!

滿院的人一聽,都鬆了一口氣,既為曹家文高興,也為老爺子高興,曹家有了一個在縣衙做事的人,曹家以後在人前人後肯定就顯得光鮮一些。

沒想到,曹家文垂手站在老爹面前,他站立的地面已經流了一大灘汙水,臉上的表情瞬間從委屈一下轉變成不屑,囁嚅了好一會兒,嘴裡蹦出一句,恕難從命,吾決意參加鄉試!

老爺子愣了好一會兒,氣得嘴唇直哆嗦,孽子,讀書讀傻了!你這個慫樣,還決意參加鄉試?還恕難從命?老爺子四下搜尋能用來打人的物件,見不遠處的牆邊靠著一把笤帚,氣得抄起笤帚就劈頭蓋臉的向曹家文打去。邊打邊罵,恕難從命?老子就先要了你的命!曹家文不敢反抗,也不敢逃離,只能站在老爹面前捱打,打得他抱著頭嗷嗷直叫。

老爺子氣呀,氣得胸口痛,縣大老爺好心好意幫曹家,曹家文卻不領情,曹家文不領情,不僅令曹家文丟掉了這份工作,還令老爺子無法給縣大老爺回話,明知曹家文考不上秀才,這個孽子卻執意參加鄉試,難道曹家文要步曹希柏的後塵?難道曹家文執意要成為千人嘲諷萬人奚落的曹希柏第二?自取其辱呀!我曹家有這種自取其辱的孽子,打死算了!

大娘感謝縣令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老爺子暴打曹家文的逆襲懵住了,忘了收斂雙手合十的手勢,呆愣的看著小兒子捱打。小兒子捱打,大娘卻不敢攔,她去攔的話,老爺子會更加生氣,不僅出手更狠,還會連帶著自己也搭進去。

大娘不敢攔,曹家武和曹姜氏站在一邊看著不願攔,曹家文讀書多年,消耗了曹家好多銀子,他們對曹家文讀書的事早就有怨言,只是因為老爺子護著不敢說話,現在見曹家文捱打,兩人心裡都不斷叫好,該打!早就該打了。

大娘不敢攔,曹家武不願攔,家裡其他人更不敢出面,老爺子越打越氣,倫圓了手裡的笤帚,哪裡順手就往哪裡招呼,直打得曹家文鬼哭狼嚎。

林月愣了一會兒,見曹家文被打得不斷哀嚎,一日夫妻百日恩嘛,見老公捱打,她還是其心不忍的,趕緊上前去護著曹家文,對老爺子說,請爹息怒,今年最後給他一次機會吧,今年他考不上秀才,以後就不准他再考了。

曹家文大腿背腹被打得好幾處淤青,額頭也被打破了一條口子,血從額頭上流到臉上,又從臉上流到衣襟上,曹家文穿著淺色的長衫,那血浸潤在衣襟上,像盛開的一朵朵血色的花,慘不忍睹!

老爺子見林月替曹家文求饒,這才住了手,將笤帚使勁甩在地上,手指著曹家文,你你你,你了好久都說不出下文,甚感絕望之際,顫抖著聲音仰天長嘆,不識抬舉的畜生,其奈如何呀!

小娘過來攙扶住老爺子,扶著老爺子顫巍巍回屋去了。

林月讓黃老六將曹家文攙扶回屋裡,讓黃老六伺候曹家文清洗了身子,曹家文換了衣服,回到屋裡,低著頭一言不。今天的事太傷自尊了,眼看就要鄉試了,結果被族長和曹家大伯兒子戲耍,被推進臭水坑,不僅錯過了祠堂的祈福,回來又被爹痛打一頓,再木訥呆板的人,也會為今天的遭遇黯然神傷。

林月一邊為曹家文處理傷口,一邊安慰他,你有參加鄉試的志向,我支援你!

曹家文抬起頭來,愕然地看著林月,當所有人都反對他考秀才的時候,娘子不僅不嫌棄,卻明確表示支援,這樣的好娘子在哪裡找?曹家文不禁眼含熱淚,還是娘子懂吾的心呀!

林月繼續給他打氣,你不要氣餒,認真做好準備,今年你考上秀才是有希望的。曹家文頓時忘記了身上的疼痛,考秀才有希望,這是他最愛聽的話,娘子的一番鼓勵,曹家文考秀才的雄心壯志又死灰復燃,一時激動,不知道該如何向娘子表達,就吟詩一,“昔日齷齪不足誇,今朝放蕩思無涯.....”。林月一聽,心裡毛,氣得向他腦門一拍,考上秀才就想放蕩?你敢!原本還有春風得意馬蹄疾之類的後兩句,後兩句還沒來得及吟出口,曹家文額頭上的傷口被林月一拍,又滲出血來,疼的他不由得大叫一聲。

男人一旦有了功名就真的會放蕩?林月嫌棄的看著曹家文,曹家文雖然已經洗過澡了,但身上仍然散著一陣陣臭味,身上散臭味的男人難道不是貨真價實的臭男人!

大娘見老爺子回屋去了,這才跨進門來,將曹家文一把攬進懷裡,也不管曹家文額頭上的血糊了她的衣襟。大娘抱著曹家文的頭,壓低嗓門,眼淚橫流,一聲聲呼喊著,么兒,么兒,我可憐的么兒哦!眼看就要鄉試了,怎麼還捱打哦!那個死鬼下手怎麼這麼狠哦!

大娘的呼喊聲雖然是壓抑著的,但聽起來比曹家文的哀嚎聲還悽慘。大娘為什麼不敢大聲嚎哭?因為老爺子打曹家文正在氣頭上,不喜歡大娘這個時候對曹家文表示溺愛,大娘的哭聲如果惹煩了老爺子,估計老爺子會將大娘拖出去暴打的。這個時代,男人教訓女人沒有家暴一說,女人惹男人不高興了,隨時隨地都要被男人教訓。

大娘抱著曹家文的頭,一聲聲喊著么兒么兒,曹家文則抱住大娘的腰,將頭埋在大娘胸前,一聲聲喊著大娘大娘,母子兩人抱頭痛哭。

林月瞪大眼睛站在一邊看著,原來曹家文不僅是個鋼鐵直男,還是個媽寶男!

大娘見林月站在一邊看,就對林月呵斥,看什麼看?還不趕快為你相公包紮傷口。林月懵了,你不是還抱著曹家文的嗎?你抱著他,我怎麼為他包紮傷口?大娘鬆開曹家文,說我回去給你拿金創膏。說完就急急忙忙出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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