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曹家二大爺來了(1 / 2)

回到家,林月就迫不及待回到臥室,關好臥室的門,開啟大腦裡的“計算機”,先查閱了下次秀才的考試題目,因為有前次查閱經驗,這次就簡單多了,八股文仍然是秀才考試的規定文體,字數仍然限定五百字以內,考試題目是有關孟子治天下書裡的一段話,“有知慮乎,曰否多聞識乎”。乎呀乎的,林月沒看懂,順便查了一下這段話的意思,孟子說,“喜歡聽取善言就能治理天下,假如你喜歡聽取善言,四面八方的人從千里之外都會趕來把善言告訴你,假如你不喜歡聽取善言,那些進讒言的阿諛奉承之人就會來找你,你與那些進讒言的奉承相處,要想治理好國家,你辦得到嗎?”

這段話令林月醍醐灌頂,孟子是公元前三百多年的人,那個時候他就有了如此經典的論述,林月想起前世的某些領導,一定像她一樣,沒有讀過多少孔孟的書,所以不知道聽取善言才能治理天下的道理。不過,秀才考題的這段話看似簡單,但如果從各個不同的角度去理解,可以闡很多令人震耳欲聾的深奧道理。林月看了考題,不禁對這個時代統治者的智慧和道德觀點贊。

林月將考題抄錄了下來,還將今年倉西縣考區中了秀才的人名單也抄錄了下來,不為別的,哪些人下次中了秀才,她就重點在那些人中招生,這既是做補習班的招生準備,也是做賺考生銀子的準備。

有了考題,有了考中秀才的名單,剩下的事情就好辦多了。林月握著毛筆,一筆一劃在一張紙上做著策劃。補習班的名字叫什麼?就叫“秀才補習班”,誰來參加補習,誰就是今年的秀才,沒有噱頭,讓人看了一目瞭然。林月在前世就聽說有一個什麼毛毯廠,毛毯廠不生產毛毯,卻生產應試機器人,而林月今生辦的補習班,也要成為一臺應試機器,這臺機器生產的是秀才,秀才補習班就是成批生產秀才的工廠。

在林月的計劃書裡,班主任由姜祖飛擔任,姜祖飛不僅是學霸,而且能言善辯,將辦學和帶班交給他,林月放心。督學由曹家文擔任,曹家文任督學,要的是他秀才案的名頭,任督學只是噱頭而已。

林月看著紙上寫的策劃,滿意的抿嘴一笑,嗯,班主任是神童,督學是秀才案,這個組合很不錯。至於林月,有神童和案兩副盔甲,她繼續做個隱形人就很好。

不過,補習班還得有一個做雜役的,打掃清潔衛生,看門,跑跑腿什麼的。誰做雜役合適?林月正想著,猛然聽見院子裡一個男人蒼老的聲音在問,金全賢侄兒在家嗎?

傳來曹姜氏的問話,你找誰?老男人說,我找金全賢侄兒。曹姜氏不耐煩,這裡沒有金全賢侄兒,你找錯地方了。老男人語氣篤定,沒找錯,金全賢侄兒就住在這裡。曹姜氏又問,誰是你金全賢侄兒?老男人反問,你是誰?曹姜氏說,我相公是曹家武。老男人一聽,你是侄孫兒娘子呀,金全賢侄兒是你爹!你居然說不知道金全是誰?爾後直呼,大逆不道,大逆不道呀!

只聽曹姜氏驚異的啊了一聲,自她嫁進曹家,她就很少聽人說過老爺子的名諱,所以,曹金全的名字在她的大腦中完全沒有印象。現在聽這個老男人說老爺子的名諱就叫曹金全,不禁啊了一聲。

當然,林月也不知道老男人要找的金全賢侄兒就是老爺子。

聽見院裡說得熱鬧,林月出門一看,只見院裡站著一個乞丐,雖然是個乞丐,乞丐卻穿著一件破爛的長衫,手裡拄著一根棍子,頭上戴著一塊類似方巾黑不溜秋的布,鞋子已經只剩前半截了,用兩根粗麻繩繫著套在腳踝上,黒汙的腳後跟踩在地上。

乞丐扭頭見到林月,眼裡出亮光,問,想必你的相公是曹家文?

林月點點頭,乞丐顯出很高興的樣子,說家文賢侄孫兒中了秀才,可喜可賀,我原本要來親自道賀的,無奈正在外地遊學,現在遊學結束返回家鄉,今天特地來恭賀賢侄孫兒高中秀才....,他的話還沒說完,老爺子從屋裡走了出來,乞丐見了,趕緊拄著棍子走到正房門前,向老爺子叫一聲,賢侄兒。

老爺子面有難色,不過還是禮節性的招呼一聲,二叔來了?屋裡坐吧!

乞丐拄著棍子走進正房,在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老爺子見兩個兒媳婦都在,就招呼她們也到屋裡,指著乞丐說,這是你們二大爺。

林月一聽頓覺滿頭黑線,這是二大爺?乞丐滿意的點點頭,說我們剛才都見過了。林月一時沒搞清楚這個二大爺與她是什麼關係,但還是恭敬的叫了一聲,二大爺。

曹姜氏嘴角撇了撇,並沒有叫他,因為這個二大爺剛才說她不孝,大逆不道。曹姜氏向林月使個眼色,林月正想跟著曹姜氏退出房門,卻聽見二大爺對老爺子說,吾枵腸轆轆,飢不可堪,賢侄兒能否讓吾先用膳乎。

林月愣了一下,回過頭來,見老爺子一臉怒容,說這麼多年沒有見你,你怎麼還是這個窮酸樣!你是我二叔,我也不好意思說你,你直接說我餓得不行了,給我口飯吃不是就可以了,說什麼枵腸轆轆,飢不可堪?二叔,你如此這般酸腐,何日是個頭呢?

二大爺趕緊點頭說,賢侄兒所言甚善,言之有理,言之有理。老爺子沒辦法,白他一眼,讓葉兒領二大爺到廚房給他做點吃的,二大爺趿拉著只剩半截的鞋,跟在葉兒身後走了。

林月和曹姜氏正想離開,老爺子對曹姜氏說,你把家武叫來。曹姜氏答應著回家叫曹家武去了。

林月問老爺子,爹,這是你以前說的那個考了幾十年秀才都沒有考中的曹希柏嗎?老爺子點點頭,嘆了一口氣,說曹家不幸呀,怎麼出了這麼一個不爭氣被人恥笑的人呢?考不上秀才本來也沒有什麼,那麼多人都考不上,但他非考不可,為了考秀才,家裡一貧如洗了。

老爺子一邊說,一邊疼惜的搖著頭。以前他對曹家文也這麼疼惜過,說曹家不幸,接二連三出現痴迷考秀才被人恥笑的人,自從曹家文考中秀才,老爺子不再說接二連三的話,而是單指二大爺一個人。

曹家武來了,老爺子對曹家武說,你們大祖祖前不久來找過我,說你們二大爺家裡窮得揭不開鍋了,我二大娘氣不過,口口聲聲說要趕你二大爺出門,你們二大爺在外流浪多年,現在回來了,回來卻不敢回家,回去要被我二大娘痛打,他的幾個孩子也對你二大爺不待見,所以大祖祖希望在城裡給你們二大爺找個事做。

大祖祖是誰?大祖祖是老爺子的堂祖祖,二大爺是誰?二大爺是堂祖祖的二小子,老爺子只比二大爺小一兩歲,卻叫二大爺為二叔,老爺子的兒子們就應該叫二大爺,這個關係沒錯。老爺子像繞口令,你大祖祖,我二大叔二大娘,你二大爺的說了一氣。關係雖然沒錯,但聽起來實在太拗口,比繞口令還拗口。

曹家武明白了老爺子的意思,老爺子要曹家武給二大爺找個差事。二大爺做不做得成事是小事,能給他一口飯吃,不至於流落街頭,爾後再做二大娘和他兒女們的工作,讓他們接二大爺回家養老才是最終目的。

曹家武皺緊眉頭,說我們酒樓也沒有什麼適合他做的事,二大爺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他不僅不能幫忙做事,可能還會影響酒樓的生意。

曹家武說得沒錯,二大爺如果到酒樓做事,他定然會鬧出很多笑話,不可能不對酒樓的生意產生影響。

曹姜氏擔心老爺子會壓著曹家武將二大爺收留下來,心裡很著急,滿臉的焦慮。如果曹家武真的答應讓二大爺到酒樓做事,這是請神容易送神難的結果。如果二大娘不同意讓二大爺回家,曹家武是否就要負責對二大爺養老?倘若不給二大爺養老,將他逐出酒樓,哪怕二大爺只是家族的二大爺,但曹家武不孝的惡名無論怎樣都不可避免。

老爺子嘆著氣說,我也知道你很為難,現在他既然找來了,如果把他養在家裡,也終究不是個事,你大祖祖求著我了,我也不好不管,畢竟是自己的二叔,誰讓我們曹家出了這麼一個人呢?不過,我事先已經給族長請求過,二大爺在我這裡短時間可以,但時間長了不行,二大爺畢竟是有家的人,如果二大娘實在不願意接走他,就只好請族長出面調解。族長是點了頭的,所以,家武你先將二大爺收留一段時間,到時我會求族長出面,一定要讓二大娘將二大爺接回去。

老爺子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曹家武無言可對,只是苦著臉不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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