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師父被罰跪

林月忙裡偷閒,決定到廣濟寺去看看甘露師父,前次甘露為她講佛,自感受益匪淺,今天有很多事需要請教師父,讓師父為自己再次傳授人生禪理。

林月讓蔣玉娘留在山門外等著,獨自進了廣濟寺大門。

正是課誦時間,和尚們都聚在唸佛堂上課。林月獨自進了尼姑庵,庵裡除了幾個帶髮修行的女人在各自忙活兒,所有尼姑也在庵裡的唸佛堂上課。

林月站定,聽著尼姑們嚶嚶嗡嗡的誦佛聲從唸佛堂裡傳出來,煩亂的心緒好像平復了很多。再抬頭看看那棵長著一隻眼睛的白樺樹,白樺樹上那隻眼睛不偏不倚也在看著林月,林月向白樺樹報以一個會心的微笑。轉過視線,突然發現一個尼姑面向圍牆跪著,這個尼姑怎麼會跪在圍牆邊?

林月小心問一個正在洗菜的帶髮修行女人,問那跪著的是什麼人?

女人一邊洗菜,一邊悄悄告訴她,是甘露比丘尼!

林月大吃一驚,是自己的師父?趕緊問,她怎麼會跪在這裡?

洗菜女人向林月雙手合十,嘴裡念一聲阿彌陀佛,然後說,不知道的事就不要打聽。

林月就要向甘露師父走去,洗菜女人攔住她,又是雙手合十,嘴裡念著阿彌陀佛,說施主不得干預寺廟裡的事,甘露比丘尼犯了庵規,庵主罰她,佛主弘法,請施主自律。

林月只好站定,問甘露師父要跪多久?

洗菜女人說,阿彌陀佛,這也不是施主應該打聽的事,請施主先回去吧!過幾天再來。

林月看著跪在圍牆邊的師父,心裡既難過,又百思不得其解,甘露尼姑修行多年,對佛主如此虔誠,怎麼會犯庵規?她犯的是什麼庵規?林月想想,自己確實不能干預尼姑庵的事情,現在也不能去安慰師父,這樣不僅會毫無作用,更會使師父陷入難堪境地。

林月正欲轉身,突然看見一隻眼睛從她眼前一晃而過,抬頭正與白樺樹上的那隻眼睛對視,那隻眼睛滿眼的微笑,微笑得如此溫暖,林月心下釋然,不自覺的向那隻眼睛雙手合十施了一禮,轉身默默離開。

走出廣濟寺山門,回頭再看看寺院兩邊的佛字和阿彌陀佛幾個大字,原本她是來平復心境的,沒想到,不僅自己的心境沒有平復,反而增加了更加沉重的心理負擔。

甘露師父到底犯了什麼庵規被處罰?難道寺廟除了青燈木魚和安寧,也有塵世的紛擾?林月下決心要了解甘露師父被處罰的原因,不為別的,就為自己已經拜了甘露比丘尼為師父,一日拜師,終身為父,對甘露比丘尼,就是林月的終身為母,母親有此一難,林月豈能不管!

林月回家後,第二天讓蔣玉娘再到廣濟寺去看看,說甘露比丘尼如果沒再罰跪,將她請到家裡來。

蔣玉娘去了沒多久,甘露比丘尼就跟著蔣玉娘進了後院,甘露一見林月,就向林月施佛禮,林月回禮,讓甘露師父坐了,爾後叫蔣玉娘上茶。

林月看看甘露師父,發現她比前次見到時憔悴了很多,想起她跪在尼姑庵圍牆下的身影,林月就感到心痛。

林月知道,要讓甘露師父講被罰跪的原因,在寺院是不好說話的。只有將甘露請到家裡來才會講真話。甘露深信自己與林月有佛緣,對林月也就沒有戒心,將昨天被罰跪的事,原原本本說了一遍。

原來廣濟寺幾經發展,現在已經成為大清國佛教界享有崇高聲望和廣泛影響的寺院。但自從二休和尚成為住持以後,廣濟寺就逐漸成為二休住持的家天下,寺院裡的寺監、執事、知客,以及僧值,包括管理僧眾伙食及信徒供齋等事務的典座,還有掌管寺內文書往來之事的書記,絕大多數都成為二休住持的親信或換成了他家族中人。

廣濟寺不僅規模宏大,而且擁有良田五千多畝,日常香客和施主們給的功德錢也非常豐厚,這些田產所出和功德錢到底有多少,銀子都用在了哪裡?寺院的和尚尼姑沒人知曉,更沒人提出質疑。

不僅二休的親信靠著二休發財,二休的家族靠著廣濟寺也發了大財,二休在老家以兄弟的名義廣置良田沃土,樓堂庭院,極盡奢華。連朝廷的欽天監李罡也成為二休住持的同夥,李罡經常以欽天監的名義,與二休住持一起做法事,李罡靠二休住持發財,二休靠李罡為自己站臺....。

林月聽了甘露的講述大吃一驚,出家人講究的不是四大皆空嗎?出家人追尋的不是無慾嗎?出家人不是不打誑語嗎?原來寺院並不是一方淨土,和尚勾結官員貪腐斂財,既然還能官僧共同富裕!

甘露說到這裡,喝一口茶,輕輕嘆口氣,說比錢財更加不可言說的,是二休住持和他的親信在寺院外養女人!

林月一聽,不覺一驚,和尚養女人?

甘露點點頭,說一般人都沒有留意,廣濟寺僧尞圍牆外有一個小小的宅院,這個宅院其中一面牆與寺院的圍牆共壁,從寺院往外看,宅院在廣濟寺圍牆外面,與寺院沒有關係,從宅院外觀看,也沒有什麼異樣,但這座宅院,是二休寡居多年的嬸孃在管理,宅院裡住著好幾個年輕女人,這些女人從哪裡來的?怎麼進的那個宅院?很少有人知道。

這個時代,經常有女人以養病之名在寺院留宿,這個時代,無論男人或女人,留宿寺院不足為奇,甚至是一種社會習俗,文人在寺院留宿,享受的是寺院福田,婦人生病留宿,有利於得到佛主福報,增加壽命和得到健康,文人投宿也好,病婦投宿也罷,都是與佛之緣。

至於有不有女人與和尚苟且,如此難堪的事,怎麼會讓寺院的和尚尼姑看見?

甘露不由得輕輕嘆口氣,但這樣的事卻被我無意中撞見了。

甘露說,那天庵主要我在僧尞去拿畚箕,畚箕是僧尞一個生病的和尚為我們尼姑庵做的,生病的和尚將畚箕做好後,就放在僧尞牆角一個旮旯處,我到這個牆角,剛拿了畚箕出來,突然看見二休住持從牆角地下冒了出來,為什麼說他是從地下冒出來呢?說直白一些,他冒出來的地方是個地道口!你知道是什麼意思了吧?他一出來就看見我,臉色一沉,呵斥我來幹什麼?我嚇得不敢說話,低頭快步走了。

回到庵裡不久,庵主就罰我跪在圍牆下面,雖然她沒有說為什麼要罰我跪的原因,但她告誡我,說我罪從心起要心懺,心若滅時罪才亡。

我知道庵主告誡我的意思,說我看見的東西都不是真的,是因為我內心有不乾淨的雜念,所以才會以為別人有不堪的東西存在,自己就煩惱無邊,只有消除心中的雜念,才會祛除藏在心底的惡魔,所以就將我罰跪。

甘露又輕嘆一口氣,但我被罰跪了一天一夜,仍然無法從大腦裡消除二休住持從地下冒出時的情景。

甘露比丘尼說著不由得哽咽起來,說被罰跪是小事,但從此以後恐怕自己的命難保了。寺院裡哪容得下知道別人秘密的人,自己不死也會被人害死的。

聽了甘露師父的一席話,林月不禁啞然,無論前世還是今生,林月對寺院、佛教或其他宗教情況都知之甚少,在她的心目中,寺院歷來是弘揚佛法,勸人為善的聖潔之地,佛認為貪、嗔、痴的三毒殘害身心,使人沉淪於生死輪迴,為惡之根源。二休住持原本應該是六根清淨的人,他怎麼能將當和尚作為謀財的手段呢?寺院裡發生的事,怎麼與塵世間的齷齪是一樣的呢?二休住持褻瀆佛法,罪惡無邊!

看著甘露師父絕望的悲泣,林月下決心,不僅要救師父,還要救廣濟寺,要追究二休住持一干人褻瀆佛法的罪過。

林月告訴甘露師父,說以後不管發生什麼情況,你都不要走絕路,實在沒有辦法,你到我這裡來暫避幾天,我一定會想辦法讓你重新在廣濟寺站穩腳跟。

說完再強調一句,有困難找徒兒!林月說這話的時候,突然感覺自己成為了孫悟空,當師父落難的時候,孫悟空總會在第一時間將師父解救於危難中。

師父莫急,徒兒來也!

甘露師父與林月交往次數不多,但潛意識裡對這個弟子已經非常信任,自己既然與林月有佛緣,那就一定要按照林月說的去辦,再難也不能走絕路,實在沒辦法.....,甘露下意識看看後院,後院雕樑畫棟的房子,奼紫嫣紅的花園,還有來來往往的家僕丫頭,嗯,這個弟子可以倚靠。

甘露向林月雙手合十,念一聲阿彌陀佛。

林月留甘露師父吃了齋飯,臨走,送給師父兩床厚厚的被子,再安排了一輛牛車,裝了一大車蔬菜,大米,麵粉等東西送給尼姑庵,讓蔣玉娘送師父回了廣濟寺。

甘露走後不久,陶學秀來了,今天的陶學秀,早就不是以前作傑璋奶孃時的陶學秀,她在林月的幫助下,休了嗜賭成性的丈夫,又在林月的威逼利誘下,擔任了藥廠廠長,現在陶學秀已經成為精通生產青草素技術,熟悉藥廠管理的應用型人才。

陶學秀見到林月,說藥廠生產的青草素近段時間銷售量很大,買藥吃藥的人越來越多,說明患打擺子病的人越來越多,打擺子病開始在京城流行。益康藥店掌櫃周志林派人駐守在藥廠,藥廠的藥,出產一批就拿走一批,現在藥廠天天加班,仍然滿足不了益康藥店的需要量。

陶學秀有些擔心,藥廠收購的青草蒿數量有限,需要加大收購量,還要改善儲存條件。如果沒有足夠的青草素供應,就會貽誤治療,所以,陶學秀特地來向林月彙報藥廠增加青草素生產量的想法。

林月與陶學秀商量了應對措施,陶學秀走後,林月心裡難免有些不安。

這個時代的各種流行病傳染病很多,霍亂鼠疫天花小兒麻痺症打擺子等等,三五年就會發生一次,人們對病原體科學研究不夠,防控措施不當,不能及時控制病毒源,所以病毒傳播速度很快,每每一次傳染病發生,得病的人就會成倍增加,死亡率也很高。

再加上缺醫少藥,無論治療什麼病,都只是吃些中草藥,沒有西醫西藥,更沒有西醫西藥的說法,中草藥治療一般小病效果不錯,但治療流行病傳染病大病重病,呵呵!聽天由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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