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
夜色迷人,草木芬芳。
紙人推門入殿,拾階而上。
陳季川人在南岸,踏上祭壇,再次行法。
先行‘封百口法’。
“嗚嗚嗚~”
玉帶紫袍文臣難張口,口無懸河。
“來者何人,報上名來!”
兩員武將出列,將鐵戟、長槍往地上一杵,揚聲喝問。
陳季川不再去施‘鐵魚鰍法’,而是踏罡步鬥,口中咒道:“天番番、地番番,祖師傳旨意,車侯先師賜吾弟子滑油,隨代滑油山三萬三,手指一山滑一山,好似蛟龍下九灘,不論打和動,不滑上山滑下山,吾奉師人指點,越打越滑到三天,過了一彎又一彎,師尊教我滑油山。朝上指,滑上天,朝下指,還原邊,一動一滑到明天,謹請南斗六星、北斗七星,吾奉法老仙師急急如律令。”
咒語落下。
“哎呀!”
就見那兩員武將忽的腳底打滑,左搖右晃站立不穩。
銅牆鐵壁當場破去。
“去!”
陳季川顧不得歡喜,忙令紙人衝上前,直奔黃羅傘下金冠黃袍銀髮老者去。
腳下飛奔。
三兩步就到跟前。
陳季川屏息凝神。
但在這時,就在紙人越過一眾文臣武將之時,忽的身形縮小,變回小人模樣。緊接著又一陣黯淡,從小人變回紙人模樣。
還歸本相。
“這——”
陳季川眉頭緊皺,心中一陣無力。
要說先前文臣,後頭武將,施展的手段還算有跡可循,有法可破。
但這銀鬚老者不動聲色,不見神異,紙人到了跟前就被迫顯出本相?
饒是陳季川,也看不出這是什麼法門。
一概不知,又要如何破法?
“難道非得真人前去?”
陳季川凝思片刻,心中忽的一動。
想到就去試。
當下不遲疑,留下五鬼、紙人看護水府,他則飛奔陽朔縣城,飛簷走壁,從獄中劫走兩名死囚,拎著又回到灕水南岸。
扔在地上。
“多謝大俠!”
“多謝大俠救命之恩!”
張虎、趙九順勢跪在地上,衝著陳季川忙不迭磕頭,實在又驚又喜。
他們二人都是陽朔縣人士,前幾日張虎因裁縫做的鞋子不合腳,暗夜潛入殺了裁縫。
趙九則是因為懶惰而致家貧,娶不著媳婦,大三十歲,慾望過甚,腦子管不住下半身,入室姦淫良家。
依據武盟律法,皆要發配黑獄服死役。
所謂‘死役’,既服役到死。
且有期限,最多六年必須累死。到時不死的,立馬拖出去斬首。
張虎、趙九被押牢中,原本前日就該送往黑獄。但恰逢天變,人心惶惶,就臨時擱淺下來。
二人有些忐忑,有些慶幸,但心中還是絕望。
卻沒想到。
今晚竟有大俠從天而降,將他們從牢獄中救出來,實在令二人喜出望外。
“謝謝大俠!”
“謝謝大俠!”
張虎、趙九一個勁的跪地磕頭,對陳季川感激壞了。
“救命?”
陳季川看著二人,一腳踹翻一個。
“大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