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帝妃犯了何事?竟要十司會審?”閔序也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王厭嘆了一聲:“帝妃她……給我們帝君下了藥,然後剝了他的心口之鱗甲,而且,她……她還親口承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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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前,冥司。
玉煙醒來的時候,以為自己睡了很久,可看了計時的滴漏,發現也才不過兩個時辰。
這兩個時辰,她睡的十分不安穩,斷斷續續做了很多夢,但醒來後,她又記不清到底夢見了什麼。
突然,她想起避子草還在衣衫裡,不知剛才有沒有人進來,會不會被看到,好在翻了一遍發現並未人動過,這才稍稍放心。
但,此時忘川就在附近,避子草也在手裡,可肚子裡的孩子,她卻猶豫了。
都說懷孕之後,女人的心都會變軟,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是如此,那天被神秘女子追殺的時候,她曾想著既然已經走投無路,不如自殺好了,可刀到了肚前,她卻發現自己怎麼都下不了手。
此時此刻,她還是猶豫的,但也沒打算告訴寧無,只希望快點離開冥司才好。
“帝妃,您醒了。”熟悉的聲音傳來,是她曾經的貼身侍女希雲。
希雲此刻是很欣喜的,畢竟是那麼多年的主僕,且玉煙也一向待她不錯。
而玉煙見到她也沒有那麼排斥,因希雲和玉映差不多的年紀,所以她也把希雲當妹妹的。
希雲這次來準備了許多吃的,都是玉煙以前喜歡的,玉煙也餓了,便坐在桌前吃著,順便也和希雲說活話。
而希雲,一邊答著話,一邊整理著玉煙的床鋪。
其實,這是寧無的床鋪,但他如今讓給她了,自己則搬到偏殿住下,為了保護玉煙,他也沒有對外宣稱玉煙復生,這裡也只讓希雲和他自己的一個信得過的年長宮人伺候。
希雲麻利的整理著被褥,突然在她收拾枕頭的時候,竟看見一片黑色龍鱗在枕下,不由心裡一驚,不知這龍鱗是帝君的還是帝妃帶來的。
可如果是帝君的,這龍鱗是他身上的麼?
但她只是一個侍女,所以並不好問,於是用枕頭繼續將那龍鱗蓋住。
而玉煙,本已經將龍鱗還給寧無,雖龍鱗已經無法再長回去,但還是一件厲害的法器,沒曾想,她睡著後,寧無竟將龍鱗又放在她枕旁,以為她醒來會看見的,誰知她並沒有,反而還將龍鱗睡到了枕下。
吃完飯後,因不能出宮殿,她只能呆在房間裡,思考著接下來怎麼辦。
期間,寧無也來了一次,但誰都沒有說話,他拿了幾件尋常的衣物便離開了。
其實,他本來是有話要說的,但玉煙側躺在床上,背對著他,拒絕的意思很明顯了。
寧無走了不久,希雲又端了幾樣點心進來,也是以前玉煙愛吃的,但不知怎麼的,玉煙聞到這點心的味道後,突然就嘔吐起來。
“帝妃,您……您怎麼了?”希雲嚇壞了。
玉煙知道,這恐怕是妊娠反應來了,搖了搖頭:“我沒事,可能剛才吃的太多了,喝點水就好了。”
希雲半信半疑的倒了水給她,玉煙喝了後依舊覺得心中煩悶欲吐,但又怕被希雲看出什麼端倪,便找了個藉口讓希雲出去了。
希雲出來後,實在是不放心,因為寧無交代過,帝妃有任何不適都要立即向他彙報,於是她折轉方向向寧無的偏殿走去。
因寧無調走了宮裡所有的人,所以希雲進去的時候並無人通報,寧無此時剛洗完澡,正在給胸前的傷口上藥,這些天了,傷口雖癒合了,但還是會疼,恐怕會有一個永久的疤痕留下。
“帝君,帝妃方才有些不適,吐了一些。”希雲站在門外說道。
寧無有些慌亂,怎麼好端端的就吐了,於是將衣服攏了就向外走,可偏偏希雲此時正抬頭,無意中瞧見了他心口上的那塊疤痕,不由起了疑心。
寧無趕到玉煙的房間,果然見她臉色有些不好。
“聽說你剛才吐了 ,怎麼了?”他站在門口問道。
玉煙依舊躺在床上背對著他:“無事,餓了許久,又突然吃了一些,飽著了。”
“要不要讓醫仙來看看?”
“不用,我有些困了,想睡一會兒。”
若是換做從前,都是他說什麼就是什麼。
如今,她也敢拒絕了。
於是他讓希雲出去,自己將門關上,獨自與她呆在房中。
“你要做什麼?”玉煙緊張的從床上坐起,一副防備的模樣。。
寧無冷笑一聲:“你放心,如果我真的要對你做什麼,你以為你能逃得過麼?”
玉煙不敢說話,她聽得出他在生氣,此時她覺得手裡按著了什麼東西 ,拿出來一看,竟是她已經還回去的龍鱗。
“你為什麼沒拿走?”她問道。
寧無回道:“我拿回去又有什麼用,你都已經剝下來了,還能長回去麼?”
玉煙咬著唇,半句話也說不出,她自知道理如此,但也並無悔意,很多事,做了就是做了,並不會因為你後悔就可以當做沒發生。
如今就看寧無怎麼懲罰她了。
“你怎麼不說話了。”寧無冷冷問道,對她這種不關心的態度十分不滿,她應該知道,他若是要罰她,早就動手了,他這樣瞞著不讓別人知道,肯定是已經知道他的態度了,可卻連一聲對不起都不肯說。
玉煙從床上下來跪在他面前:“我用藥讓你無力,又剝你龍鱗,我罪大惡極,你隨意處置就好。”
因擔心兩人吵架而偷偷靠近的希雲聽到這句後,心中一驚,原來 ,那龍鱗是帝君的,而且是被帝妃剝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