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廂房門被人一腳踢開,破敗的木門搖搖欲墜。
女人倉惶間扭頭看去。
見是熟人,立刻諂笑著走上前來:“蔚主管,您來了。”
她目光瞥見跟在蔚來身後的女子,垂著腦袋,看起來木訥沉默。
蔚來點了點頭,看向裡邊,嫌棄的皺眉。
“人怎麼樣了?”
女人撇了撇嘴:“還不就吊著一口氣,也不知道在等什麼呢。”
蔚來走上前看了一眼。
床上躺著一對老人,均是形容枯槁,瘦骨伶仃,一臉灰敗死相。
靠裡躺著的老頭閉著雙眼,毫無生氣,裸露出的脖頸上一道紅痕在那猶如老橘皮一樣的肌膚上格外的醒目扎眼。
房門忽然被人推開,郭翠嚇了一跳,猛然站了起來。
一隻手落在她的後背上,輕輕拍撫。
“你還是走吧。”
窗外寒風呼嘯,屋內也不遑多讓,一扇破了口的窗裡,大量的寒風灌進來。
她在這園子裡已經呆了十年了,整整十年,她不能出園子一步,不能和外界聯絡,不能玩手機,吃食每個星期會有人定點送來,這是在山裡,每到冬天就是最難熬的時候,更別提還要照顧兩個一殘一瞎的老人,她早就受不了了,可在虞家,這個對傭人實行軍事化管理的地方,如果沒有上邊點頭,她只要敢踏出靜園一步,等待她的將是十分殘酷的懲罰。
蔚來抬眸看向對面的女人:“可可,你……。”
沈又安抓起老頭的手,摸了摸脈。
沈又安走了過來。
沈又安難得失了耐心【什麼藥引】
蔚來笑了,這孩子很識趣。
沈又安重新坐下來,給她蓋好被子:“我不走。”
郭翠帶著蔚來離開了房間。
郭翠擼袖子就罵:“你個死老太婆,看我不打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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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這樣,已經有多久了?”
沈又安【如何銀針刺穴。】
沈又安過目不忘,領悟力又極強,快過了一遍,心中便有了數。
那手指修長,指甲修剪的瑩潤乾淨,昏暗的燈光下,猶如美玉般,令暗室生輝。
神奇的是,她忽然覺得胸口的那股憋悶敢減輕了許多,能喘上氣了,只是此刻她來不及想那麼多,只想把眼前人趕走。
【安安,你不要以為這是山野偏方,古醫經中有明確記載,不可能是假的。】
郭翠倒了杯熱水遞給蔚來:“蔚主管您快喝杯熱水暖暖身子。”
郭翠訕訕一笑,裝作打了自己嘴巴一下:“看我這張嘴,蔚主管,您看是不是等他倆死了,我就能離開靜園了?”
老人像是才覺自己竟然能一口氣說這麼多話,而且也不喘了。
郭翠可沒忘了那句姑父,趕緊拍胸脯保證會照顧好朱可可。
蔚來雙手捧著杯子,看到杯沿上一圈陳年老垢,抿了抿唇。
“能治您病的藥。”
郭翠:……
沈又安取出一枚銀針,驅動體內真氣,只見銀針微顫,間接出一聲細微的猙鳴,清脆不失鋒芒。
沈又安摸到了脈,眸色微沉。
眼看巴掌就要落在老太太身上,一隻手抓住了她伸出去的那隻粗壯的手腕。
“這是什麼?”
照看這對老夫妻的婦人叫郭翠,四十五歲,體型膘肥,一臉的橫肉,顴骨堆起來充滿刻薄相。
“我是醫生,能救你們的醫生。”
面前的女子淡淡道:“姑父忘了嗎?我從小是在大山裡長大的,那裡的條件比這裡還差,我一樣堅持了過來。”
現在只是吊著一口氣罷了。
郭翠對沈又安說道:“可可醫生,我屋子就在隔壁,你看完病來隔壁找我。”
沈又安:……
沈又安想到當初救祁寶檀用到的回魂丹。
老太太摟著老頭,臉伏在他的胸口,感受著對方微弱的心跳,她嘴角滿足的勾起。
她開啟藥箱,從裡邊拿出一個布包,攤開,裡邊是一排排大小不一的銀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