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的碗裡本來就剩下最後一塊肉了,那還是溫美酒剛才給他添到碗裡去的,他沒怎麼吃,大哥餓了,連續咬了好幾口,等到遞給任梅洛的時候,上面的肉已經所剩無幾了。
任梅洛哼哼著,眼不睜,頭不抬,溫厚忠很識趣的用筷子抄起了碗中的肉,慢慢的遞到了她的嘴邊,喂她。
她目前扮演的是不能動彈的病人,需要人喂,這才符合任梅洛對自己“病人”角色的設定。
因為沒睜開眼睛,所以咬送到嘴邊的東西時,她根本沒注意,一口就咬到旁邊的骨頭上,硌得牙齒都驚了,疼得捂著半邊臉叫了起來。
“哎呦,哎呦!疼死我了,你個殺千刀的,怎麼竟給我喂骨頭,想弄死我是不是?”
盛怒之下的任梅洛,從床邊上跳到了地上,捂著半邊臉,對著坐在床邊的丈夫破口大罵,就差上手了。
“呦!大娘,你剛才不是不能動嗎?
現在,怎麼活蹦亂跳的?”
溫美酒點明瞭這一點後,捂著嘴巴哈哈大笑起來。
其他人也早就知道任梅洛的德行,也都跟著溫美酒笑起來。
這一笑,把疼痛中的任梅洛給笑醒了,她似乎忘記了自己現在的角色特點,不能自理才是她現在應有的狀況,活蹦亂跳的怎麼能博得同情,騙取馬車?
“哎呀!”
任梅洛扼腕暗歎,對自己的魯莽很是遺憾。
不過事情已經到了這種地步,想博取同情已經來不及了,她乾脆也不裝了,好歹先混個肚圓吧。
斂起了剛才的驚慌失色,任梅洛晃了晃腦袋,拍了拍衣服的前襟,伸手從丈夫的手中奪過了碗筷,抄起裡面的骨頭啃了兩口,沒肉了,直接不管不顧扔到了旁邊的桌子上。
“就這麼點東西,根本不夠塞牙縫的。
二郎,他是你大哥,你也太小氣了。”
吃人家的東西,還不能說人家點好,說的就是任梅洛這種人。
端著空碗,任梅洛衝著架在小灶上的鍋過去了。
一點不見外的伸手掀掉了上面的鍋蓋,丟在了旁邊的地上,任梅洛抄起裡面的勺子,在濃白的肉湯裡一陣抄底攪合,滿滿的期待洋溢在臉上。
不過,讓她失望了,她把鍋底都翻了個底兒朝天,除了撈上來一小塊掉下來的肉渣,再也沒有半分肉星子。
“不是,你們這是怎麼回事?
二郎,你們是不是看我們要來,把肉給吃光了啊?”
一直趴在床上不吱聲的爹,十分厭惡的猛地抬頭瞪向了站在鍋邊揚湯的任梅洛,半句話沒說,眼皮子一耷拉,理都不理她。
爹不吱聲,任梅洛也不是那麼好打的,重重的把鍋蓋往鍋上一扣,她端著空碗來回的轉悠,在每一個人的身邊走過。
大家都把碗裡的肉護得緊緊的,絕對不會讓她把肉奪走一分半毫。
“蘭陵,你這麼小個東西,你能吃掉三塊肉嗎?
來來來,這東西可別浪費了,大娘替你消滅點吧!”
不是商量的語氣,根本就是搶,任梅洛當著溫美酒全家的面兒,直接把筷子伸到了蘭陵的碗裡去。
她可真長眼,撿著最弱小的下手,這個最好欺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