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彥淺灰色眸子閃過一道華光,安排何傳銘與穆玉過招,轉身開啟手中突然出現的白色信箋。
象山書院山長穆一木來了?
山主要他將書架上的白瓷茶罐送給穆老頭。嘖,小破瓷罐看著不起眼,可是一件百邪不侵能鎮宅的靈器。根本無法用人間的金錢來估算價值。
6寅君看到辛彥手中靈光四溢的信箋,金瞳灼灼地盯著他。
“山主回來了?”
辛彥揚揚手中白色信箋,剛要說話,雲朵自動化為水汽消散,錯愕一瞬道:
“沒回來,只是傳信,我得回山一趟。寅君一起嗎?”
“嗷,回。”
6寅君站起身就要往外走,被辛彥一把拉住,瞪他:“得與師父師孃招呼一聲再走。今晚不在學堂住,明天中午回來。”
趙孟元聽說穆一木要來梧桐村,捻鬍鬚的動作都快了幾分。
那可是他求而不得的偶像啊!
錦城文會,幾次三番刻意去找都緣慳一面的人,如今要來到他家門口了,能不激動嗎?
“幾時能到?”趙孟元忍不住在室內踱步,壓下心緒扭頭問辛彥,“我們去迎一迎?”
辛彥撫額擋住灰眸中的笑意:“明日傍晚才會到梧桐縣,再來梧桐村怕是得後天了。先生不必著急,穆玉又跑不掉。”
“是了,哈哈……穆玉呢,穆玉在哪呢?”趙孟元興奮地從書房跑進學堂,又從學堂跑到演武場,見穆玉與何傳銘在過招,立即鬆了口氣。
抓住孫子,就不怕爺爺飛走了。
趙夫子的想法和行動,安排得明明白白。
6寅君對趙夫子房前屋後跑來跑去的行為,有些莫名其妙。
“先生,瘋了?”
辛彥臉上掛著笑,慢悠悠搖頭。
“馬上能見到偶像,歡欣雀躍罷了。以前還覺得先生嚴肅板正,接觸久了才現其真性情。走吧,回山。”
對普通人來說梧桐山山高林密,再加上細雨迷濛,穿梭往來於山林之中是甚為遭罪的事情,不過這些對一妖一魔都沒什麼影響。
竹樓小院好似獨立於時空之外,一如既往的清幽靜謐。
細雨潤澤之下,院中花架和菜園愈青翠生機盎然。
自從井曉帶著白澤巡山,辛彥和6寅君就在趙夫子家裡住下,沒有再回來過。
吳師孃將原本趙正青的東廂房收拾出來,盤炕通鋪,正好睡下三位:一人一妖一魔。
何傳銘是個心大的傻小子,明明辛彥和6寅君各種透著不對勁,連吳玉琨和吳子碩都下意識地迴避兩人。
偏何傳銘因為能與兩人同住,興奮得不行,半夜不睡覺都想與辛彥過招。
辛彥煩不勝煩,每次都是把他一巴掌拍暈了事,可何二傻總是樂此不疲。
竹樓小院中景物一如從前。
6寅君恢復白虎之身,踱著四方步,在院中走動如同猛虎巡視領地。
辛彥進入書房找到白瓷茶罐,驀地現一套《商史》擺放在案頭。鎮紙下壓著一張字條,寫明書已看完,要辛彥還給趙夫子。
6寅君兩隻前爪扒在窗臺,望著屋中呆立的辛彥。
“傻了?找到山主需要的東西了嗎?”
“找到了,還有一套書,山主讓還給趙夫子。”
6寅君伸長舌頭舔舔鼻子和嘴角,巨大的虎頭從視窗伸進來,想看清封面上的字。
辛彥舉起函套:“就是這套,價值百金的《商史》。我去年在蘭坊買的,陽琴老闆親自送書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