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噩耗

已經出來浪了快一個月的混編隊,不敢在停留了,沿著南北走向的老哈河、瀑河河道,順利透過燕山腹地,還有千瘡百孔的明軍長城防線,成功抵達根據地。

長城守軍大快朵頤著羊肉,穿著嶄新的羊皮襖,數著一堆韃子腦殼和銀子,一邊打著酒嗝,一邊與王世欽哥倆拍胸脯保證:“兩位老哥哥啊,以後有事儘管吭聲,兄弟哪怕上刀山下火海,也一定照辦……”

一家歡喜一家愁,混編隊在燕山大殺四方的時候,就有一系列壞訊息,接二連三的傳過來。

先是永平城被賤奴攻破。紅歹是誘降了永平府守將楊春。在他的幫助下,部分賤奴偽裝潛入城內,埋伏在文廟棚頂的承塵之上。

第二天,楊春又引導大批喬裝打扮的賤奴進入城內。兵備副使鄭國昌現時,已經晚了。雖然叛將楊春被當場錘殺,但經過激烈巷戰,永平城還是失守了。

僅史書明確記載的,就有上百位有名有姓的文武官員,及其女眷一起慷慨赴死。

有小衙內提前故意使壞,原本歷史上,投降賤奴的廢將孟喬芳、鄉紳白養粹等人,不但躲在外面,保全了自己的名節,還把事業做大做強。

沒有這些大漢奸的支援,紅歹是隨後打下的灤州、遷安兩城,不但繳獲的物資人員少了很多,臨時組織的偽政權班底,也比歷史上弱雞一些。

喜歡瞎指揮的“微操大師”崇禎皇帝,受榆林軍大捷的鼓舞,強令黑雲龍和麻登雲收復失地。

這倆“官n代”,認為賤奴在九龍山吃了大虧,竟然能被七拼八湊的陝北雜牌軍,吃掉部分人馬。人家行,自己肯定也能行。

結果他們被善於學習的滿蒙八旗,使用榆林軍六米騎矛的“騎牆戰術”,打到全軍覆沒。

急於殺人立威,洩怒火的紅歹是,下令處死兩位總兵大人,並把屍體懸掛在永平城頭。

挾大勝餘威的賤奴,返回北京城再與滿桂、孫祖壽對峙。他倆還想沿用上次的戰術,沒想到賤奴痛定思痛,緊急從後方抽調來,天啟元年投降的,瀋陽中衛指揮使曹錫遠的兒子曹振彥。

他曾經在萬曆年間,在北京城進修火炮技術,後來擔任賤奴紅夷大炮部隊,也就是烏真哈的教官。據說他還是曹雪芹的先祖。

賤奴吸取上次的經驗教訓,先用騎兵在明軍火炮打擊的邊緣線,吸引全部火力和注意力。

再派遣楯車掩護曹振彥,偷偷射,明朝早就有的開花爆炸彈。

老式的開花彈威力不算大,但爆燃的黑火藥,卻引燃明軍大營裡,數量眾多的毒藥煙球、火蒺藜和火藥等易燃易爆物品。

趁著明軍大亂,手持六米騎矛的賤奴,在弓騎兵一對一的掩護下,衝進營地裡大殺四方。滿桂和孫祖壽將軍,還是英勇戰死了。

原本躲在北京城裡,享受大明皇家公費醫療的侯世祿,得知噩耗後病情加重,據說嘔血三鬥……

“爹啊,還是閹黨大佬馮銓神機妙算。大明勤王兵馬那麼多,可皇上偏偏只給滿桂一人封侯,這就是兩桃殺三士。不,應該是一桃殺眾人啊。”

在城裡伺候老爹的侯拱極,現在想來還是心有餘悸。

“我那個女婿說的對,賤奴並不難打。咱中原王朝歷朝歷代,也不缺能征善戰的名將。就怕朝堂之上的亂指揮,還有皇上,又用且防的小心思。”

“以前我還看不起李成梁的養寇自重,但現在想想藍玉、俞大猷和戚繼光將軍的遭遇,終於理解了。”

侯世祿總兵真的嚇壞了,現在躺在床上說話都困難。

“對了,咱那些陝北子弟怎麼樣了?”

“爹,您放心好了。我在城牆上看的清清楚楚,軍營大亂時,機靈的孩兒們,就一股腦的鑽進,永定河的眾多河叉窪地。”

“賤奴騎兵,在那一大片的泥沼密林裡,根本施展不開,派狗追蹤都沒用。孩兒們應該是安全的。”

“那裡有我給他們,提前藏好的乾糧和武器。只要按照應急預案,孩兒們在夜裡逆河而上,就能在永定河上游山區,得到小妹的派人接應。”

“咳咳咳,這樣就好。只要有兵有錢,侯家就能東山再起。”

來去如風的滿蒙八旗騎兵,消失幾天後,充當臨時管家的族老侯東來,慌慌張張的跑進來:“大事不妙,昌平總兵尤世威,被逮捕下詔獄了。”

“胡說八道,這怎麼可能?”侯氏父子被驚呆了。

“我打聽清楚了,紅歹是從遼東抽調來,包括大貝勒阿敏在內的,兩萬多滿蒙八旗騎兵,要報九龍山毀壞金代陵墓群之仇。”

“賤奴殺奔大明十三陵,那裡是尤總兵的轄區駐地,他肯定不能再躲城裡了,只能硬著頭皮,留下守城士卒,帶著五千人馬出戰。”

“可那裡是大明皇家陵墓,尤世威既不敢打放銃炮,又不敢火攻,生怕驚擾皇陵壞了風水。”

“他本來兵力就少,又是平原列陣,還放不開手腳,打的畏畏尾。一個回合就被賤奴八九萬的騎兵,吃幹抹淨了。”

“十三陵怎麼樣了?”侯世祿幾乎聲嘶力竭。

“賤奴不會盜墓挖墳,放一把大火,燒燬所有樹木,就跑去打遵化城了。”

“幾乎全軍覆沒的尤總兵,身負重傷逃回昌平,就被怒火中燒的皇上,派錦衣衛關在囚車裡押回來了。”

“爹啊,你醒醒啊,快去喊御醫……”

在玉渡山風景區,正享受天倫之樂,趴在侯玉惠肚皮上面,聽胎音的小衙內,也被這個訊息震驚了。

原本他也被三城淪陷,幾十萬百姓慘遭殺戮或奴役的噩耗,導致內心和良知,無時無刻都在煎熬和掙扎。

為了不要過早的暴露自己實力,也為了避免崇禎和朝廷大員的猜忌,小衙內故意躲開北京城這個政治漩渦,跳到外線作戰。

但人算不如天算,岳父和大舅哥倒是躲過一劫。他們與滿桂總兵,兩千多個老部下虎口脫險,順利躲進根據地。

可大明皇家陵園慘遭焚燬,負責駐防的二叔尤世威,有可能被暴怒的崇禎千刀萬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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