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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帝自知時日無多,曾留有遺詔……那遺詔之上,是加蓋有玉璽的……”

此言一出, 眾人皆驚。

景司徒方才才說玉璽在他手中,其餘皆為矯詔,但皇后卻站出來表示,太子手中有加蓋了玉璽的遺詔。

一時情勢再度撲朔迷離。

原本已篤定了心思的眾人又不敢言語, 只靜靜看著那方玉璽, 這確實是玉璽沒有錯, 可如果玉璽沒錯,他們是否就應該奉從遺詔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每個人都在等待合適的時機下注。

看著這滿朝文武之態, 蕭玉吉的心十分寒涼,父皇雖也絕非仁善十全之人,卻也為國殫精竭慮, 平衡多方勢力,讓天下安慰努力不竭,可是如今遭逢如此悖逆之相,在場每個人的榮華都是依附父皇得來,卻又首鼠兩端,無人想要為父皇申冤昭雪,只在算計權勢與利益。

孟蒼舒雖然告訴過她, 事情是必然會朝著這個方向發展的,這是朝野, 不是闔家團圓的場所, 要公主做好準備。可今日一見, 她仍然不勝心寒。

還好楊皇后在告知自己與孟蒼舒她與孩子所留的後手, 在這之後,孟蒼舒已然安排妥當, 否則今日如此境地,實在難以自痛苦的泥沼中爭得應有的天理。

可是朝堂之上, 真的有天理昭昭麼?

蕭玉吉此刻很懷念良慈郡的山水與時光,相比京師,良慈郡絕非權力的中心富貴的鄉所,可是那裡,已然是她的家了。

待到一切結束,她便可以回去……

與孟蒼舒一起。

其實蕭玉吉不知道,孟蒼舒雖然冷靜非常,但此時的心境,也全然與她沒有任何區別。

這是他們最後的機會。

然而孟蒼舒相信,一切已經盡在他的掌握。

他和蕭玉吉最大的不同,便是目睹眼前群臣的百態,小公主灰心且憤怒,多有失望之忿忿,因那梓宮中死不瞑目的乃是她的父親;可孟蒼舒卻清楚地明白,如若人們心中盤算的是利益,那才更好要他操縱接下來的好戲。

“那敢問皇后娘娘,遺詔又在何處?”幾位朝臣均迫不及待朝哭泣的楊皇后發問,此刻禮節似乎也沒有那麼重要了。

“梓宮之末的金絲楠木玉匣裡……”楊皇后含淚望去,若是不清楚箇中關係之人,定然對此帝后情深深信不疑。

但事實上,那個金絲楠木玉匣對楊皇后來說象徵的並不是亡故丈夫的遺言,而是她的賭注。

蕭玉吉是寧國承明公主,她親自捧出玉匣,便是任何人都不敢置喙。

就在這時,景虔竟橫出一臂,攔住了蕭玉吉:“公主殿下,若是聖旨遺詔,不該在此處宣讀,當表於太廟,京師文武俱在,且召回各地封王,再行敬奉。”

這是緩兵之計。

孟蒼舒先蕭玉吉一步道:“景司徒,如今朝野內外人心不定,唯有先帝一席旨意方可安我朝上下萬民黎庶,你卻從中作梗,又是為何?”

比方才的委婉,如今兵鋒直指利刃出鞘,也無需更多迂迴。

“我乃是遵照我朝歷代禮法行事,並無私心,若有不明,鴻臚寺孟大人正在此地,對此他最為詳熟。”

景虔丟擲了更有利的人,只見孟桓雙手成拱,恭敬道:“景司徒所言極是,我朝禮法典籍述律嚴明,歷代帝王無不尊奉,遺詔聖旨當擇吉日,於太廟進表,方可敬誦天下。”

“那既然如此,倒也該尊奉。”孟蒼舒出乎意料的好說話,“那咱們便等待太子入京,由東宮親自啟讀遺詔於太廟前——我想我朝前代君王,莫不是如此?”

孟蒼舒如此熟悉禮法,讓孟桓震驚,還是景虔反應迅速,當即道:“不可!東宮身份未明,且有重罪之嫌,若真是太子犯下滔天之罪,卻又讓其於列祖列宗面前奉讀遺詔並繼承大統,豈不使先帝不得瞑目?”

“如此種種皆是不通,敢問景司徒想以何法穩住當下的人心?此刻喪哀之鐘已響徹我朝疆土,此間百姓皆已知曉聖上駕崩,若是就此擱置,無謂等待,怕是真有亂臣賊子此時作亂,天下生靈塗炭,景司徒可負擔得起這重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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