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聖依教的“一日主教”制度,每天選中的臨時主教完全隨機,男女老少都有成為臨時主教的可能。

要是弄個統一的主教制服放在教會里,未來大家穿著不合身的衣服豈不是看著反而更不得體?!

“陶靈”好像完全沒意識到何瀚舟的不滿,繼續往下說。

“可其他教會都是這樣的……我覺得,主教如果能看著更加出眾,或許也能給教會吸引更多的信眾。”可話語的實際內容卻並未表現出多少愧疚。

何瀚舟覺得有些好笑:“所以呢?你甚至都不是我們聖依教的信徒?其他教會這樣,但我們聖依教又不是其他教會。”

“這是聖依教的教堂在我們江市建立前就定下的規則,你是在質疑教會的教皇?還是說質疑神明本身?!”說到最後,覺得莫名其妙奇妙的同時也是真的生出了火氣,沒忍住說話的語氣更重了一點。

對面的“陶靈”有些錯愕,隨即面上很快露出了尷尬難過的表情。

周圍其他聖依教的信徒大概習慣了在江市、在聖依教的教堂裡看見“陶靈”這張臉,而一天一換的臨時主教對他們來說本身又沒多少震懾力。

於是到了現在,看到“陶靈”露出難過的表情,居然還真的有人下意識出聲安慰了幾句,並用和事佬的語氣試圖緩和此時教堂裡略顯凝重的氛圍。

“唉,大家都別生氣了,陶靈可能也就是和我們關係熟了,也是希望教會變得更好才說出了這種話。”

何瀚舟冷笑一聲:“就算是好心,有些話也是不能說的吧?不管怎麼樣也不能把聖依教和其他教會類比吧?這不僅不尊重聖依教,也是對其他教會的不尊重。”

“她這應該只是不小心……”人群中,話都已經說到這份上了,居然還有人下意識為“陶靈”辯解的。

何瀚舟作為當事人,或許是因為此時的他短暫站在了“陶靈”對立面上,於是也得以意識到這份來自於集體認知的錯亂。

有那麼一瞬間,好像犯錯的人突然成了他……

何瀚舟作為當事人之一,第一反應就是覺得有些荒謬離奇,沒想到其他人居然會在這方面選擇退讓。

但不知道為什麼,當他想起最近教會發生的那些事,卻又意外從中看出了一點不同尋常的意味——

在最近的這段時間裡,大概是“陶靈”經常推著陶安安,給其他不大方便在教堂值班的信徒代班。

就是因為在其他人眼中對教堂存在貢獻,於是哪怕“陶靈”本身並不是什麼聖依教的信徒,其他信徒卻因為這部分的經歷下意識地將其劃到自己人的行列中。

於是才發生了剛才的那一幕。

面對著他這個同為聖依教信徒的同伴,其他人反而更偏向於“陶靈”。

可能是因為過去看到新聞報道後下意識生出的好感,也有可能是因為最近這段時間“陶靈”主動幫其他人代班,這麼一來一回,可不比他這個實際沒多少實際接觸、交情看著也相對一般的人更重要了麼。

……真要說起來,眼前的這些信徒看著“陶靈”每天都出現在教堂外,說不定都已經眼熟了“陶靈”的這張臉,下意識把她當做是教堂本身的一部分了。

但問題是,“陶靈”現在開始點評聖依教的著裝,之後是不是要開始點評教堂、點評教會看?!

到了最後……

在在場這些人心裡,但凡哪天“陶靈”突然宣稱自己轉變了信仰成為了聖依教的信徒,這樣一個時常呆在教堂、受江市信徒追捧的人,是不是也會隨之成為其他人心目中的真正的主教?!

想到這,何瀚舟當即覺得有些頭皮發麻。

他下意識覺得自己應該是想錯了。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作為臨時主教的他在突然遭遇責難後,在心情糟糕的同時,在負面情緒的推動下,心底的不滿總是會推動著當事人將另一邊的對立方朝著惡劣的方向去想,以此來讓自己的所有憤怒都合理化,人類的本能情緒到底還是催促著他繼續往下想。

其實真要說起來,現在的“一日主教”的制度雖然讓所有人都擁有成為臨時主教的資格。

但或許正是因為所有人都有同樣的權利,就好像所有人都能成為教堂的主教,再加上過去的既定觀念又預設了“教會一定要有一個主教”,於是總是會讓人忍不住生出妄想。

聯絡過去“奇蹟母女”在松市的特殊地位,這樣的特殊待遇無論放誰身上都夠當事人吹上一輩子。

光明正大地輾轉於無數教會之間,這類理應被外界抨擊的舉動卻又莫名被所有人理解,估計只要是個人,在這樣的優待下都會生出什麼膽大包天的妄想。

真要說起來,在“奇蹟母女”等到奇蹟的新聞傳出去後,其實江市在為她們感到欣慰開心的同時,也難免因為困難得到解決可能於是減少了對這對母女的關注。

說不定在感受到落差後,如今的“陶靈”真的生出了什麼了不得的想法……

起碼就現在,如今的“陶靈”就已經開始影響江市教堂的這些信徒了!

何瀚舟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他想再說些什麼反駁質問的話來確認自己的判斷,但就在此時,時間卻正好到了早上七點整。

眼見開始早禱的提示音響起,何瀚舟最後還是想著更緊要的早禱,可惜地中止了原本順暢的推想。他沒再說些什麼,深呼吸兩口儘量平復自己的情緒,隨即承擔臨時主教的責任開始主持今天早上的禮拜。

……

早禱結束後,因為早禱前對“陶靈”的那點似是而非的懷疑,何瀚舟雖然沒再找到什麼試探的機會,但還是抱著對於“陶靈”的不滿,開始認真觀察這對母女的情況。

……儘管在結束早禱後,他的情緒也沒有最初那樣偏激稍稍冷靜了一點,覺得“陶靈”可能也沒有他想象中的那樣惡劣,可現在的教堂看著確實存在一些問題,他也確實想弄明白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也不知道是不是觀察得久了,何瀚舟在徹底拋卻過去的那點“奇蹟母女”的濾鏡後,他總覺得這對母女看著好像哪哪都有點問題。

以前覺得可能是陶安安身體虛弱,於是臉色看著一直都有些過分糟糕。

不過在定睛看了一會兒後,他突然猛地意識到,陶安安的臉色雖然過分蒼白,但只要“陶靈”靠近和她進行親密接觸,陶安安的臉色往往會變得更加難看。

就好像很排斥“陶靈”一樣。

在疑似發現這一點後,何瀚舟最開始那個因為過於黑暗而被他棄置到一邊的猜測,很快湧入他的大腦。

他甚至覺得,作為聖依教信徒的陶安安可能就是猜到了自己母親的想法,於是哪怕礙於母女關係沒有說出口,但還是會因為“陶靈”的靠近而覺得有些不安。

想到這,何瀚舟當即就有些坐不住了。

抱著“一定要把真相甩在其他人面前,讓他們都好好看看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的想法,何瀚舟猶豫了片刻,最後還是不道德地選擇了跟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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