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以恩看到門口的黑麵老人時,煩躁的心緒陡然被拉了回來。
她緩緩地從地上站起來,這才現,黑麵老人身後還跟著一名穿黑衣服的男人,而男人雙臂上抱著一個孩子。
那孩子穿著一身潔白的禮服,整個人安靜地靠在男人懷裡,一動也不動。
他的頭本來靠在男人懷中,可隨著男人大步走進來的動作,一點一點慢慢地晃動著,終於使他整張臉轉了過來,呈現在人前。
那是一張精緻絕美的小臉,令人看一眼就永遠都不會忘記。
此刻,讓人格外注意到的是,他臉上到處沾著似已乾涸的血跡,輕易便影響到那張完美的俊臉。
可是,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喬以恩一眼就認出那孩子正是她此刻極度關心的人。
“小熙!”她傻傻地愣了愣,隨後驚叫一聲,然後飛快地跑過去,“小熙……小熙!”
黑麵老人身後突然衝出一個男人將她攔住,使她根本就沒有辦法靠近白予熙。
“他怎麼了?讓我過去看看他!”喬以恩飛快地看一眼黑麵老人,很快轉頭看向白予熙,再也不肯將目光從他瘦弱的小身板上移開。
黑麵老人的目光落在喬以恩身上,面無表情地動了動唇。
“他不知怎麼突然流鼻血,等我們的人現的時候,已經因為失血過多而陷入昏迷。小姐是醫生對嗎?麻煩你幫忙看看……”
“失血過多……昏迷……”喬以恩慌亂地伸手扯了扯頭,緊張得完全不知道要做什麼說什麼。
下一秒,她突然朝面前的人大聲吼道,“對,我是醫生!快!你們快將他抱到二樓的床上,準備一下輸血用的工具!快!”
“……”抱著白予熙的那個黑衣男人沒有理她,只是抬頭看一眼前面的黑麵老人。
在得到黑麵老人的指示之後,才抱著懷裡的小人兒上樓。
喬以恩緊跟在黑衣男人身旁,時不時地提醒著。
“小心點兒……”
“別弄傷他……”
白予熙被放到床上的時候,黑麵老人的手下正好送來緊急醫用箱。
喬以恩努力地讓自己保持平靜,她不停地跟自己說著,不要將床上的小人兒當成是自己最最重要的親人,他現在只是她的病人。
可是,在看到床上小人兒的那張臉時,她的所有鎮定和自信全都在頃刻間土崩瓦解。
他流了太多血,他還有病,萬一處理不好,病情隨時都有可能惡化。
怎麼辦?怎麼辦?
她的雙手舉在胸前,握也不是,伸也不是,整個人緊張得不行。
一旁的黑麵老人見狀,低聲說道“小姐,現在你沒有時間緊張了。”
喬以恩飛快地回頭看他一眼,然後又轉頭看向白予熙。
白予熙那張小臉現在一點兒血色也沒有,就像白紙一樣……
他到底流了多少血啊!
想起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也是因為流血過多,出現在醫院……
可那時候他人至少還是清醒的,如今卻這樣昏迷著。
很明顯,這一次的情形比那一次危險多了。
她,真的沒有繼續緊張下去的時間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看向黑麵老人,沉聲說道“我要準備給他輸血,你們這裡有誰懂簡單的輸血流程?”
“我懂。”
沒想到黑麵老人竟然會。
喬以恩看他一眼,鎮定地說“他的血型很特殊,一時半會兒可能找不到備用血漿,還好我跟他一樣的血型,所以等會兒得勞煩您幫個忙。”
雖然黑麵老人是將她和莫小麥還有白予熙抓到這裡來的幫兇,但他一直對她都很禮貌。
既然人家都對她這麼禮貌,她自然知道將做人最基本的禮儀回敬給他。
黑麵老人點了點頭“ok。”
喬以恩微微蹙了蹙眉,很細心地現黑麵老人很習慣性的說出英文,看來,他要麼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要麼就是在國外待過。
當然,她現這一點之後,並沒有表現出來,而是很感激地跟他說了聲“謝謝。”
給白予熙輸血的過程進行的很順利,因為根本就不用測量就知道他們本來就是同一個血型,所以也省了不少時間。
再者,黑麵老人扎針的動作很熟練,似乎原本就會這些一樣。
喬以恩雖然感覺有些驚訝,卻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畢竟現在很多有錢人身邊都養著一些能人異士,簡單的醫術已經成為他們必備的謀生工具。
看著她的血透過透明的管子一點一點流淌到白予熙的體內,就好像他原本就是從她身上分離出來,此刻正與她血脈相融一樣。
她給他輸了很多血,看著他的臉色漸漸地恢復紅潤,她臉上終於露出一抹欣慰的笑。
黑麵老人帶著手下的人退出了房間,整棟別墅又恢復得異常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