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昨天見面到現在,小傢伙要麼不開口說話,要麼惜字如金。此刻卻這麼執著地問了她兩次同一個問題,喬以恩微微有些愣。
明知道他不是白予熙,為什麼還要不惜冒生命危險去救他?
這個問題,連她自己也從來沒有想過,好像是根本就沒有答案的。
見小傢伙一直目不轉睛地盯著她,喬以恩知道,她要是不給他一個肯定的答覆,他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想了想,她雙臂撐在身旁緩緩地爬坐起來。
杜雙覺察到她的舉動,十分體貼地扶著她,幫她調好枕頭的位置,讓她可以舒服地靠在床頭。
“謝謝。”喬以恩盯著他平靜的小臉輕輕地說。
杜雙沒有開口說話,只是安靜地搖了搖頭,表示不用謝。
喬以恩彷彿已經習慣了他用肢體動作來代表語言,微微笑了笑,十分自然地伸手摸了摸他的頭。
杜雙不像剛開始那樣排斥好,好像已經習慣她時有時無與他進行親密的肢體接觸。
這讓喬以恩產生一種很舒服的感覺,心裡軟軟的,就像得到自己在意之人的認可一樣。
杜雙輕輕地坐到床邊,依舊雙眼一眨也不眨地盯著她,十分執著地等著她的回答。
喬以恩輕輕地抿了抿唇,緩緩地開口說道“每個孩子的出生,都是上天賞賜下來最好的禮物,他們每個人都應該有權力好好地生活在這個世界上。所以,就算你不是白予熙,只是一個很普通或者我根本就不認識的小孩,在遇到那種情況我也會救你。”
她的聲音輕輕柔柔,面上帶著淡淡地微笑,整個人就像天使一樣。
杜雙聽著她的話,眸光一點一點黯淡下來,最低緩緩地垂下眸子,不再那麼迫切地盯著她。
他看起來好像有些失望。
但是,喬以恩確實是將自己內心的想法說了出來。
就算知道他並非是白予熙,就算他不是一個跟白予熙長得很像的小孩,她也會救他。
就像當初在海島的時候,那個小男孩落水,她不顧一切地衝過去想要救他,卻根本就沒有想起自己的水性真的很差一樣。
她微微扯開嘴角,伸手輕輕地摸了摸他的頭,用她溫柔地聲音繼續開口說道“雙雙,不知道為什麼,從第一眼見到你,我就感覺到一股油然而生的親切感……”
她話音未落,杜雙突然猛地抬頭。
他雖然什麼話也沒有說,但那雙明亮的雙眼卻帶著耀人的光彩盯上她。
感覺到他的舉動,喬以恩微微愣了愣,然後輕輕地握住他的小手,繼續說道“正因為這股油然而生的親切感,讓我直覺就將你當成白予熙那個臭小子。其實,你跟他一點都不像……”
她說到這裡,忽然停下來,仔細地盯著杜雙看了幾眼。
“當然,我說的不像,並不是指你們倆的外貌不像,而是其它方面。比如言行舉止,眼神這些。如果沒有那股子油然而生的親切感,我可能第一眼就會現你其實並不是他。”
杜雙聽她說到這裡的時候,眼眸微微眨了眨,長長地睫毛閃了閃。
他動了動唇瓣,很平靜地問道“什麼時候?”
雖然他每次說話都很簡潔,但喬以恩還是第一時間就能聽明白他的意思。
他是在問她,什麼時候現他不是白予熙的。
喬以恩伸手摸了摸他光溜溜的小腦袋瓜,會心地笑了笑。
連光頭都模仿得這麼像,她能現還真是奇怪得很呢!
不過,她還真的是昨晚就現了呢!
“先,你醒來的時候見著我並沒有特別激動,而是帶著一種探究的目光盯著我看,你的目光出賣了你。”喬以恩淺笑著說。
杜雙詫異地瞪大雙眼。
喬以恩不理他的詫異,接著說道“我起初以為是小熙被嚇著了,所以才忘記了激動。可後來仔細想想,覺得不可能啊!如果真是小熙的話,他看到我就算是被嚇到也肯定會抱著我哭才對,又怎麼可能一直盯著我看而不說話呢?”
杜雙有些糾結,原來他那麼早就露出破綻了,虧他還為了執行好這個任務,事先以網友的名義約白予熙出來見過面,悄悄打量過他的一舉一動呢。
沒想到,實際在用到的時候,卻是如此不堪一擊。
喬以恩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只見他一雙眼珠不停地轉動著。
想了想又繼續道“其實,你已經扮演得很像了,而且你選擇不說話就更加好的掩飾了你跟他之間那相差不遠的音質。我真正確定你不是他並沒有那麼早,還是昨晚在給你洗澡的時候才確定的。”
喬以恩說到這裡突然停下來,盯著他的身體。
杜雙的身體有那麼一瞬間的僵硬,很快他就反應過來,緩緩地伸手輕輕地摸到後腰上的某個位置。
喬以恩淺淺地笑了笑“對,就是那個傷疤,讓我確定你並不是他。”
杜雙緩緩地收回小手,淺淺地呼了一口氣,低下頭。
原來竟是因為這樣,才被她那麼輕易就現。
她真的很細心,分析得也很透徹。
喬以恩抿了抿唇,眸光微微變了變,伸手輕輕地覆上他後腰上方的傷疤,有些心疼地問道“這裡是怎麼弄的?”
那個傷口是舊傷,癒合後也有指甲殼那麼大,看起來應該有一兩年的樣子,受傷的時候,他應該只有三四歲吧?